在那裡。
他抬手,在唇上輕輕抹了一下,像是還眷戀著某種溫軟粉|嫩的滋味。
像醉了一樣。
***
夭桃似火
天剛亮,胡砂就醒了,入目卻是陌生的帳頂房間。
床頭傳來嗚嗚的哭聲,她吃力地轉頭,就見小乖趴在床前,眼裡全是豆大的淚水,悽悽慘慘地看著自己,好像她馬上就要死掉似的。
胡砂被它哭得無可奈何,只得抬手摸摸它的腦袋:“小乖,我還沒死,你別這樣哭。對了,這是什麼地方?”
小乖使勁搖頭,就是不肯說話。記得他們剛搬出去那年,某個夏天的夜晚,她清楚地聽見小乖叫師父和大師兄,可惜後來就再也不肯開口,連芳準去逗它也不行。
胡砂只得自己坐起,渾身上下像虛脫了一般,半點力氣都使不出。
門口傳來一號丫頭老氣橫秋的聲音:“你別亂動,昨天花了一晚上給你療傷呢,剛把魔血洗淨都是這樣,要過三天才能恢復。快躺回去。”
說著她就衝進來,把胡砂粗魯地推倒在床上,用被子把她牢牢蓋住。
胡砂努力從被子裡把腦袋探出來,奇道:“魔血?什麼魔血?”
“你都不記得啦?”一號丫頭不可思議地看著她,“那個入了魔道的人用自己的血來玷汙你,芳準花了一晚上幫你洗淨,你叫得和殺豬似的,怎麼才過幾個時辰就忘了。”
她不說還好,一說胡砂腦海裡就浮現出一些片段,她記得心底那個誘惑自己的聲音,也記得那種放縱慾望不受任何物事牽制的的快感。
只是……她好像還引誘了芳準?
胡砂本能地低頭朝自己身上看去,果然只穿著抹胸,還是皺巴巴的。肩膀上指印分明,正是療傷的時候,怕她亂動,被芳準捏出來的。
還記得嘴唇上那種熾熱又新奇的感覺,為了不讓她尖叫,所以……吻她了?
她的臉“騰”地一下燒了起來,恨不得馬上鑽到床底下永遠別出來,別見到他。
一號丫頭奇怪地看著她滿臉飛霞:“你臉怎麼那麼紅?不舒服麼?你等等,我去叫芳準。”
她真把芳準叫來,才叫乖乖不得了。胡砂沒命地拉住她:“我沒事!沒事!你別打擾他!師父……昨晚幫我療傷,眼下還早,讓他多睡一會吧!”
“他根本沒睡,在五色澗那邊靜坐了一晚上。”一號丫頭老氣橫秋地嘆了一聲,“搞得大家都沒休息好,他向來自私。”
“五色澗?”胡砂立即抓住了主要詞彙,忽然又想起什麼,一時顧不得害羞,連聲問道:“這裡是什麼地方?不是山上?誰把我帶到師父身邊的?”
一號丫頭一本正經地說道:“五色澗就是元洲的五色澗,傳說中天神造水琉琴的地方。每年只有幾天澗水放出神光,可以起死回生。那個水琉琴,不是最後一根弦總長不出來麼?芳準就先去找語幽元君請教,得知你身上的活人生氣雖然足夠,但水琉琴畢竟是神器,還需要沾點五色澗的仙氣才能完全復原,所以他先過來探路。本來嘛,打算直接取了五色澗的水回去,誰想到二號那傢伙假公濟私,沒看好你,讓你傷得差點死掉,他沒本事治,只得把你帶來元洲找芳準。事情就是這樣啦。”
“二號先生?”胡砂想了半天,才想起白紙小人二號是那個金甲神人,“可我沒見到二號先生啊。”
一號丫頭露出個諷刺的笑容來:“他犯了錯,自然是要受罰。縱然他身份與我們完全不同,亦不能避免。你倒不用擔心,只要芳準不死,我們是死不掉的,最多受點皮肉苦,沒兩天就好了。”
說完她轉身便走了。
胡砂卻再也坐不住。
她抱住小乖的脖子,輕道:“小乖,咱們去找師父吧。給二號先生求情,好不好?”
小乖繼續搖頭,因著它先前膽小躲在杏花林裡,眼睜睜看胡砂送死,所以這次被芳準狠狠說了一頓,他還是第一次衝它發脾氣,說得它又羞又愧,哪裡還敢再去觸黴頭。
胡砂只得起身披衣穿鞋:“那我一個人去。”
小乖在後面委屈地咬住她衣服,眼淚汪汪地看著她,好半天,突然開口道:“我、我不敢見師父,他要罵我。”聲音細細軟軟,像個小孩兒。
胡砂驚喜交加,一把捧起它毛茸茸的臉,大叫:“你能說話了?!啊啊!不對,你以前就能說話!為什麼後來又不說了?小乖你別怕,你到師父面前說兩句話,就像現在一樣,保準他不會再罵你了!”
小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