存的米線。
“你管我。”白皙的雙手叉到了腰上……
瞬間,停止……
回憶的螢幕上黑色的“The End”宣告著這段記憶的永不可重複。
旅行像是蒙太奇,減來減去,卻少不了回憶。
吃完飯,他帶著她來到了附近的公園,高中的時候,他們經常到這裡盪鞦韆。
公園裡的鞦韆很矮,是專門為小孩設計的,但她仍喜歡蜷腿勉勉強強地坐在鞦韆上,她之所以想要蕩,主要在蕩起那一霎那,會有飛翔的快感,就為了那一瞬間,她可以逃一天的課。
“怎麼都不太說話。”年頭長了,鐵鏈摩擦著發出吱吱呀呀的聲響,“不會真的就只是來看看我吧?!”
他點了支菸,開始吞雲吐霧。
她不知道該怎麼說,老覺得這對於遠方的某個人來講這叫做越軌。公園裡的光不很安靜,但卻正巧照到了顏薄腳前的一片空地上,像是習慣性的,她停下搖晃,伸出雙手,將拇指交叉,讓其餘的四指舞動,一個有著兩隻頭的鳥便在地上擺動著翅膀。
“真笨,大拇指應該重疊才像一隻鳥。”他仍繼續著吞雲吐霧,還一邊給她做示範。可她很快就撤回了手,伸直了腿前後搖晃。
“吳卿,你聽沒聽過比翼鳥呀……”
“什麼?”吳卿反倒陶醉到手影的樂趣裡,手勢不停地變著。
“它只有一隻翅膀,要飛的時候,必須一雌一雄同時飛才可以,缺了一隻,就不能再飛了……”
良久,他都沒有說話。
“這問題真簡單,再找另一個不就能飛了?”
“你怎麼不去死呢!”
其實,她只是想讓他明白,她和他曾有過愛,就像比翼鳥一起飛一樣,可他卻不懂。
顏薄覺得這樣就夠了,強迫他回憶起那些老了的舊了的、酸都要酸掉牙的事情簡直和香水謀殺沒什麼區別。
只一夜的旅行,她已覺得滿足,她得到了她想要,即使什麼都沒有,至少她知道他看似忘記了他們之間有過愛……
吳卿不是不明白,只不過,他看見了她無名指上的戒指,牢牢地嵌在那裡,彷彿一個男人強硬地看住了她的心。
他很愛她,即使在她上大學前他跟她講了分手,他不知道為什麼要說,但他隱隱約約覺得她不是屬於自己的,哪怕他當她是另一個自己。
就像是比翼鳥,都覺得彼此就是自己,互不分離。
可比翼鳥不是童話裡的雨燕,它是要停的,是要分開的,就像現在的他們。
現在,他們用嬉笑來掩蓋心中的傷痛,僅當這是場故人相逢……
歡笑過後,她起身拍了拍裙子,撩開飄到眼前的髮絲,悄悄地說:“我要離開,送我去地鐵站吧。”
吳卿掐了煙,點了點頭。
悲傷在延伸,就像他們的背影,長長的像要蓋滿整個人行道。
“不再留了?我還想給你買盒冰淇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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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兮:十一月分開旅行(4)
“不了,以後再說吧。”第一個謊,她覺得說得是如此的輕鬆不帶有壓力,她覺得自己應該要說三個謊,這樣,今天的一切就會成了真理。
“結婚了?”快到地鐵站,他問了一句,顏薄感到了困難,她有些張不開嘴,只是蓋住了右手,搖搖腦袋。吳卿又點了支菸,他也知道,這是個謊。“哎呀,到了。”話說著,就已到了地鐵的入口,秋風開始作怪,在兩人的心上狠狠地揣了一腳,很疼很疼,他們彼此都感應到了。
“我……走了……”她拽過他手中的行李箱,想要離開,他笑了笑,仍是那一貫的迷死人不償命的笑容,此時此刻,她卻恨這個笑容,“我會再來看你的。”第三個謊,她轉過身閉上眼,淚水差點就流了出來。
“喂喂,別說得像是給誰上香似的。”吳卿不自主地抓住她的手臂,他都不知道自己為何不放她走,即使他不停地告訴自己不能留的就別再留,可他明白這已經是最後一次見到她,她不再屬於自己,“下次再來,我請你吃哈根達斯。”
“有病!貴得要死。”顏薄勉強地笑了,但她沒有轉過身,她不想讓他看見自己在流淚。“我走了。”
“再見。”
沒有回首,沒有擁抱,沒有熱吻,恍若一場還會遇見的離別,平靜而自然,卻又隱隱的帶著一絲絲的不安和不捨,沒有誰能體會到,他們只以為這種痛苦只有自己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