側伏在前日看護自己時安放的木床上,氣息均勻,一張嬌豔無倫的臉上兀自帶著笑意,似乎正做著好夢。
他心頭一熱,依稀記得自己酩酊大醉之時,是她把自己從黃寶手中接過來,扶自己上床歇息的。當下躡手躡腳的下了床,走到她床前,伸手橫抱起她身子,想把她放到床上。
易婉玉立時醒來,格格一笑,道:“酒醒了?”
秦川微笑道:“我現下已好了,不必再讓人服侍了。你也該回自己房間睡了。何必再這般委屈自己?”
易婉玉小嘴一扁,啐道:“呸,真是個沒良心的,過河拆橋,放完了焰口不要和尚。現下自個兒身子好了,用不著人家了,便開始趕人啦!”
秦川將她身子輕輕放落床上,替她除下鞋子,蓋上了被子,笑道:“真是冤枉,我是看你這樣睡不安穩,躺在床上是不是舒服多了!”
易婉玉初時只顧著照料秦川,這時忽然想起自己和他同睡一室,不由得臉上一紅,便坐起身來,道:“既然你現下沒事啦,我是該回自個兒房間去了!”
秦川伸手輕輕按她肩頭,柔聲道:“這麼晚了,你回去定會驚動桑舵主,就睡這兒吧。難道你忘了,咱們以前也常常這般同住一間客房呢!”
易婉玉想起二人同返中原途中投宿之時,常因客房不足而同室而居,在少室山下借宿之時更是同榻而眠。兩人雖常常同行同宿,卻始終以禮自持,此刻又見他滿臉關切之情,不由得胸口一熱。淺淺一笑,溫柔的點了點頭,又合上眼睡了。
秦川起身到桌邊自行倒茶喝了,四下打量著這間富麗華貴的幫主臥室,眼前所見,不是金銀珠寶,便是綾羅綢緞,暗暗搖頭,心道:“百戲幫果真富裕得緊,便是這間臥室可比我們大風堡氣派得多了。如果有朝一日我辭了幫主之位。會不會便過不習慣了?”
易婉玉先前已睡了一覺,一時躺在床上睡不著。她睜開眼睛,抬頭見秦川對著燭火默默出神,便問:“在想什麼?”待聽秦川說了,噗哧一笑道:“那日我聽韓索大哥說起過。三位長老一回到洛陽,便商議你的居處,說以你的性子,多半還是會住在老幫主房間。大夥兒一合計,便把這後院幾處小樓全部倩人裝修。你瞧這梨木桌椅,紅木床榻、描金衣箱,全都是嶄新的。”
秦川搖了搖頭,道:“我孑然一身。光棍一條,哪裡不能住得,他們也太講究了!”
易婉玉見他一臉不以為然的神色,笑道:“川哥哥。有道是‘由儉入奢易,由奢入儉難’。其實一個人過什麼日子,須由其自身條件而定。記得義父生前常教導我。說做人要福能享得,苦能受得,重要的是要做到寵辱不驚、泰然處之,自能守得住本心。”
秦川點頭道:“不錯,貧賤不移,富貴不淫,這才是大丈夫本色。”想起百里藝統率本幫多年,操守謹嚴,行止端方,在江湖上名聲甚佳,做到了“富貴不淫”豪傑本色,確然令人欽佩。
忽聽易婉玉格的一聲笑,道:“川哥哥,我知道你很想跟二哥一樣,浪跡江湖,四海為家。因盯你一直都不怎麼想做這個幫主,是也不是?對了,記得蘭姐跟我說過,依你的性子,只怕還是想到深山幽谷之中,做個漁樵閒人。”
秦川心中一動:“想不到蘭妹倒是我知音!”笑了笑,道:“我現下想明白了。既來之,則安之,隨遇而安吧。”一時之間,腦海中映出沐青蘭的俏麗倩影,想起她在梁山之時的話“今後跟著你浪跡江湖,無論你做幫主也罷,做浪子也罷,哪怕是做強盜小賊,總之是跟定了你啦!”
只不過言猶在耳,佳人何處?
正自想得出神,忽聽易婉玉柔聲道:“川哥哥,蘭姐姐既有書信來,說明她一直都在留意著你。相信不久,她定會回到你身邊來的。”她見秦川神情落寞,神色鬱郁,忽然大聲道:“啊呀!川哥哥,你說那位過少夫人和連棟既是天道盟安排在咱們這邊的棋子,本幫大會之時,會不會還有其他內奸?”
秦川怔了怔,這才一驚,坐直身子,道:“現下已經很清楚了。莫非邪和滿天雲本來是利用連棟,先說服曲長老在大會之時對我發難,攪亂老幫主生前的佈局,趁機把我除掉;然後再設法控制本幫,興風作浪!”
說到這裡,他越想越是後怕,只覺得敵人狡猾如狐,兇狠如狼,實是防不勝防。雖然今次自己跟曲長老聯手識破了此計,僥倖救回了桑青虹。敵人卻早在她體內附有暗毒,顯是另有厲害後著。至於騙得丘大倫和歐陽樸等人誤闖鬼霧林,借達瓦夫婦之手除掉丐幫眾人,再引自己前去相救,無論自己和達瓦夫婦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