伯,以後你不必過於擔心了。”她身披斗篷,又有風帽面紗,秦川既瞧不出她的神情,也聽不出她的語氣,不知她是喜是憂。
非止一日,過了東平,進入梁山境內。
這日黃昏時分,已到得蘆葉灘頭,蓼花汀畔。兩個人牽著坐騎,在山道上並肩緩行。
其時乃是初春,天氣乍暖還寒,水泊上瀰漫著淡淡水氣,天粘衰草,霧覆重巒,一派迷濛氣象。
秦川放眼望去,但見梁山群峰在落日餘暉之中,越發肅穆莊嚴,遙想當年宋江、武松等梁山好漢便是在此聚義,殺貪官,除惡霸,行俠仗義,替天行道,端的轟轟烈烈。如今景物依舊而英雄不在,蒼涼之情不由得油然而生。
山路崎嶇,行了一陣,四下裡靜悄悄的,更無一個人影。
他低頭思索半晌,忽地靈機一動,想起蓑衣人所教的上乘內功”千里傳音”之法。這功夫雖然號稱“千里傳音”,自然不能真的聲聞千里,但只要中間並無大山之類阻隔,功夫高深之人可以音送數里,他獨處峨眉之巔,有時與蓑衣人傳音問答,當真便似面談一般。
他正欲提氣長嘯,以試探附近有無武林中人。忽然一眼瞥見沐青蘭俏立斜陽之下,默默不語,似有所思,不由得心中一動:“我真笨,怎麼沒想到這個法子?此法用在玉妹身上萬試萬靈,且瞧瞧蘭妹怎生應對?”
當下雙眉深鎖,愁容滿面,長長地嘆了口氣,道:“蘭妹,想不到梁山泊這等荒涼。連個人影也見不到半個。何況是丐幫的人。全怪我沒用,害得你也跟著我沒頭蒼蠅般亂轉瞎竄!”
說著又是仰天一聲長嘆,雙手反背在後,披襟當風,臉上當真無限淒涼寂寞之狀,心中卻暗暗好笑。原來他曾見婉玉煩惱憂鬱,多番勸慰無效之下,靈機一動,故意裝模作樣。引得她反過來開導慰撫自己。此刻想到沐青蘭連日愀然不樂,童心忽起,便來個故伎重施。
果見沐青蘭轉過頭來,一雙點漆般的星眼中亮光閃閃。默默的向他注目凝思,過了片刻,她緩緩拉下風帽,將面紗取了。嫣然一笑,道:“川哥哥,你是江湖好漢。此間是梁山好漢當年縱橫馳騁的所在,我相信你定有法子找到丐幫中人!”
秦川見她一改近日來的冷淡模樣,淺笑盈盈,一張粉臉忽如梨花飄雪,新月清暉,端麗難言,不由得心中一蕩,怔怔的瞧著她,說不出話來。
沐青蘭粉頰一紅,低聲道:“你這般瞧著我做甚麼?”秦川定了定神,訥訥的道:“你……你,今天……為何變得開心了?”沐青蘭低聲道:“我一直都是這樣啊,川哥哥,你不想我開心麼?”秦川搖了搖頭,道:“不是。這幾天你都冷冰冰的,像塊冰,好不嚇人,我真不知道哪裡得罪你啦?”
沐青蘭妙目中閃爍著一絲又狡獪又嫵媚的光芒,輕笑道:“川哥哥,其實這幾日我板著臉,全是假裝的!”秦川一呆,奇道:“假裝的,那是為什麼?”沐青蘭掠發淺笑,道:“玉妹曾跟我說過,你這隻大猴子,一旦胡鬧起來,便什麼都忘了。我是怕你耽誤了正經事!”
秦川道:“既然如此,那你為何現在又告訴我?”沐青蘭垂下了頭,輕撫衣帶,低聲道:“川哥哥,我不忍心見你這麼苦惱!”
秦川想起徐州城外分別之際易、沐二女的神神秘秘的樣子,這才恍然,頷首道:“原來是玉妹教你的?”突然耳根一熱,暗叫:“慚愧!其實玉妹說的對,我如果耽溺於兒女私情之中,確是誤事,倒不及她清醒!”
沐青蘭見他低頭不語,臉色陰晴不定,輕輕的道:“怎麼啦,生氣了麼?”秦川見她臉上滿是不安之色,故意沉下了臉,不再說話。
沐青蘭仰起嬌臉,道:“全是我的主意,與玉妹無關。她只是教我怎生幫你專心做事,留神壞人。川哥哥,你若是心裡有氣,便惱我好了!”
秦川搖頭道:“你們也是為我好,我怎會生氣?說起來都是我自己不好。”
沐青蘭一雙明淨的眼睛凝望著他,說道:“川哥哥,玉妹跟我商量好了,今後跟著你浪跡江湖,無論你做幫主也罷,做浪子也罷,哪怕是做強盜小賊,總之是跟定了你啦。你只管做自己喜歡的事,不必擔心我們!你現下還惱我麼?”
秦川沒料到她會說出這些話來,喉頭哽咽,低頭不語,隔了半晌,一瞥眼間,見她俏生生的倚馬而立,瘦腰一搦,腰間的猩紅飄帶被晚風吹得微微揚起,更顯得窈窕娉婷,秀麗嬌美,不由得心頭一陣盪漾,難以抑制,伸臂攬住了她纖腰。沐青蘭身子一顫,嚶的一聲,伸手還抱,倚在他懷中。
兩人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