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這麼多的毒物?不知範大猷又作何用?範大猷又偏要三個徒孫再仔細查檢袋裡是否留有蠍子和蜈蚣。三個徒孫不敢抗命,逐條麻袋兜底兒翻,兩個徒孫連連“啊唷”,一個手背上咬了只蠍子,一個指頭上掛了條蜈蚣,連揮帶蹦摔之不脫,痛得一腦門的冷汗。範大猷罵了句:“沒用的東西。”上前掐菜般地摘下蠍子和蜈蚣,分別丟入缸罐之中。剎時一個手背紅腫,一個指頭髮紫,捧著手渾身顫抖。範大猷朝兩人傷口“呸呸”吐了兩口口水,道:“好好塗勻了。”不一會,二人停止了嚎叫,躬身相謝師叔祖的救命之恩。
無持大師也看得瞠目結舌,暗道:“範老怪的唾液難道專治蜈蚣蠍子?”
肖玉安初看到許多毒物,已有些毛髮直豎,又看到唾液療效如神,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世間竟有如此奇事!敢情範老怪的唾液是療毒聖藥?如是以毒克毒,那他渾身的血肉比蛇蠍之類更毒?那與之交手,被吐上一口,或者咬上一口,豈不要了性命……
五毒各歸其所,蓋子一蓋,還能逃到那裡去?範大猷抬頭一看日近中天,陰陽家有言:子時一刻陽生矣,午時一刻陰生矣。正是午未相交、陽消陰生時交,他命三個徒孫閂緊了大門,把三盆紅珠草移到案上,吩咐三人,任他天王老子到來都不準開門。他正襟危坐,雙掌掌背朝上,兩掌指尖相接抬至胸前,徐徐吸了口氣,撥出之時雙掌緩緩下壓至下腹部。如此三抬三壓後,變為一手指天一手指地,再也凝息不動。無持大師是武學大家,也揣摸不透他練的是甚麼功。過了片刻,範大猷睜開了雙眼,招呼徒孫們將毒物拿來。三個徒孫不敢上前,嚇得臉色蒼白連連後退。他怒罵了一聲“無用的飯桶”,長身而起,伸手從大缸中抓出一條大毒蛇,紅黑花紋相雜的三角頭“嗤嗤”吐著毒信。那毒蛇三寸被制,身子絞纏在他的手臂上。他張開大口,“咔嚓”一下咬下了蛇頭,美滋滋地咀嚼著嚥下,連皮帶骨吃了一段又一段。蛇血四濺,染紅了他的白鬚。爾後是壁虎、蟾蜍、蜈蚣、毒蠍,個個體態肥壯,竟不敢蜇咬他,手到擒來。他先後又吃了一隻蟾蜍,二條蜈蚣,三隻壁虎,四隻蠍子,肚皮漸漸隆起。然後他坐到三盆重新移栽好的花間,閉目養神,似乎入睡了一般。殷玉羽暗驚,這老怪物的胃似乎是鋼打鐵鑄,納得下若許劇毒之物。就每日一次,他的徒孫和吳非鴻一夥還不忙得四處亂竄跑斷了腿?
無持三人退回到山上。殷玉羽道:“小侄在峨眉時曾聽師父談論過各門各派,當今天下掌法狠毒者莫過於遼陽幫,輕拍一掌足可使人中毒斃命。常服五毒,輔以其他藥物,功力倍增。因太過歹毒,為名門正派所不取。今日範老怪大概正練此法,只是昨日小侄與之交手,不見得如何厲害……”肖玉安道:“他們只有四人,何不此時下去打他個措手不及,擾亂他的心性,使他走火入魔,趁機除去。”無持點頭道:“也只有如此了,等他練到最緊要之處,咱們再闖進去。”
範大猷閉目吐納,不到片刻,忽地睜開雙眼,目中精光大盛。他張口吐出一道筆直的五色之氣,伸手猛朝面前的條石一抓,石屑紛飛,條石已抓出一個深坑,放開手掌,石頭已成齏粉。他這才拍手站起,面露睥睨之色,自言自語道:“心楚這孩子,按道理也該到了……”
無持大師已知錯過了時機,老怪既然靠毒物來增加他的功力,時辰一過功力勢必自退。那三盆花草竟有何用?他思慮再三,若等到易心楚一夥再來,彼眾我寡,陣勢更為不利。原定不見陶思詩不出手攻敵,現在看來,得先除去強手,方有把握。他一改初衷,命肖玉安對付三個徒孫;殷玉羽搶奪花草,這種花草既然範大猷不惜千里之遙,攜帶到南方,其效能藥效值得深探細究,不能奪取便就地毀掉。由他來對付範大猷。他又想到陶思詩,他們不殺她,抑或有更深的陰謀,以陶思詩作為誘鉺,引同夥上鉤,借老怪之手除去……易心楚一夥未到之時正是時機!無持大師頷首示意,三人動如飛鷹直撲廟內。
無持大師凌空向範老怪劈出一掌。範老怪見三人斗然奄至,立即舉掌相迎,到中途又變掌為爪。無持大師意在試探,對方掌風過處,聞到一股腥臭味,催人慾嘔。他斜身閃開,也變掌為爪,向對方的手腕抓落。範大猷手腕向外一繞,無持大師又一掌拍向他的肩井穴。範老怪右手欲反抓對手的陰谷穴,無持大師錯步拗身,順勢易掌為拳,腳踏中宮,直擊對手胸下的章門穴。範老怪左手欲救不能,只好騰身閃避。無持剎那間攻出的三招,已用了三種武功套路。他乃武學行家,各家武功瞭然於胸,已探出範老怪獨精於擒拿,配上邪派的內功才具威力。這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