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知道墓穴的入口?”
“我當然不知道。”釋王孫一老一實地說,“可是明鬥卻說:‘不怕一萬,就怕萬一,他若知道入口位置,告訴了席應真,咱們可就躲不成了。’這時衝大師說道:‘讓他去吧,我苦思了幾個晝夜,才想出入口在哪兒,諒他也不會知道。’明鬥卻說:‘智者千慮,必有一失。大師若非自以為是,何以會中席應真的圈套?無論如何,釋王孫也是釋家的後代,知道墓穴入口並不奇怪,只是為了獨佔墓中之物,所以不肯吐露實情。我幾次要逼問他,卻都被你阻止了,而今那地方他又去不了,留在這兒,平添後患。’竺因風也說:‘對啊,殺了才幹淨。’
“我聽了這話,嚇得魂不守舍,好在衝大師說道:‘正為他去不了,如要前往,必須依靠我等。’明鬥卻說:‘那也難說,也許他不想依靠我和竺兄,只想依靠大師一個。’衝大師說道:‘明尊主懷疑我早就知道墓穴的入口了?’明鬥說:‘我只知道,要不是窮途末路,你也不會帶我們進去。’我聽得奇怪,姓明的小子一向對沖大師唯唯諾諾,何以如今咄咄逼人,仔細一瞧,才發現衝大師臉色難看,倒像是生了一場大病。他聽了明斗的話,低頭悶聲不吭。這時竺因風催促說:‘爭什麼?還不快走。對頭找上門來,可就走不了啦。’說完這話,三人就走了。”
葉靈蘇聽了這一番話,隱約有些明白。衝大師發現了墓穴入口,為了避開席應真,要去墓中躲藏。明鬥卻認為衝大師是從釋王孫嘴裡知道了入口,故而要殺釋王孫滅口。想到這兒,厲聲問道:“你真的不知道入口嗎?”
釋王孫手指上方,賭咒發誓:“我要知道,天打雷劈。”葉靈蘇說:“那就奇怪了,他們何必殺你滅口,帶你同去不就行了嗎?”釋王孫苦著臉說:“他們說我去不了。”葉靈蘇奇道:“為何去不了?”
話音剛落,忽聽席應真嘆道:“我知道為什麼。因為那入口不在地上,而在天上。”
“在天上?”眾人無不吃驚。席應真點頭道:“此島孤立海中,下臨無地,不與千山相連,故而風水之要,不在連線地氣,而在上接於天,如果將島比做一條龍,那麼島為盤繞之龍身,山為高昂之龍頭,唯有龍口向上,方能仰廉貞,參北斗,吞吐日月,呼吸風雲,如此一來,這一條龍脈才是活的。”
“啊!”樂之揚一拍額頭,“道長是說,墓穴的入口在山頂?”
眾人聽到這兒,舉頭望去,朝陽映照之下,孤峰絕壁,浴火鎔金,然而四面如削,並無一個門戶。釋王孫怪道:“入口在哪兒?”
席應真手指峰頂,說道:“那不是麼?”眾人定眼細看,接近峰頂之處,有一個黑幽幽的洞眼。樂之揚只覺眼熟,念頭一轉,忽地衝口而出:“啊呀,那是飛雪的鷹巢!”
那巖洞正是海東青的巢穴,離地數以十丈,自下望去,帽為之脫。釋王孫連連吐舌,駭然道:“老天,這麼高,如是墓穴入口,棺材又怎麼送得上去?”
“你們聽說過懸棺麼?”老道士問道。眾人均是搖頭。
“當年我遊歷三峽,峽江兩岸,懸崖聳峙,多有洞穴盛放棺木,棺木懸在半空,看上去十分奇絕。後來我仔細探查,發現懸崖上面鑿了石孔,只要插入木樁,搭上木板,便能成為一條棧道,直通到高處的洞穴。如要送棺上山,只需先修棧道,再扛棺上山,等到拆去棧道,棺材就能懸在半空了。這種懸棺之法,一來可防盜賊,二來依山臨江、聚水藏風,可謂墓葬之奇法、風水之異術。”
樂之揚怪道:“賊禿驢不懂風水,也未必知道懸棺,他又怎麼知道入口在山上呢?”
“這個簡單。”席應真悶悶說道,“我說了,要將棺木送到山頂,必須鑿出石孔,修建棧道。棧道可以拆除,石孔卻會留下。和尚聰明瞭得,只要看見孔洞,久而久之,自然猜得出其中的奧妙……”
正說著,葉靈蘇指著山峰叫道:“快看!”眾人定眼看去,山崖絕壁之上,出現了三道人影,順著山崖向上攀升。
“果然不假。”釋王孫嘖嘖稱妙,“老道士,你真是料事如神。無怪他們說我上不去,這山崖光溜溜的像一面鏡子,也虧他們爬得上去!他孃的,這三個傢伙不是人,是壁虎兒,嘖嘖,老子祝他們手腳一軟,掉下來摔個臭死。”他心懷妒恨,故而出言詛咒。
四人不敢遲疑,匆匆趕到山下,果見崖壁上鑿了不少石孔,徑約五寸,相距數尺,連成一線,曲折不定,以“之”字形向上延伸,一直抵達鷹巢下方。
這時間,石孔中插了木樁,木質光白,青皮未褪,叫人以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