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這件事還請三思。”
葉靈蘇也不瞧他,冷冷說道:“你叫我什麼?”樂之揚一愣,賠笑道:“是了,葉幫主,屬下失禮了。”
“好啊。”葉靈蘇漫不經意地說,“我是幫主,你是屬下,你該不該聽我的話?”樂之揚一呆,自覺落入圈套,只好硬著頭皮說:“該、該的……”
葉靈蘇掃他一眼,冷冷說道:“很好,我命你閉上嘴巴,無我號令,不得開口,如不然,按幫規處置。哼,孟鹽使,違抗幫主之命,理應如何處置?”
孟飛燕說道:“輕則重責一百,重則割掉雙耳。”樂之揚嚇了一跳,慌忙閉上嘴巴,心裡暗暗叫苦:“小丫頭好狠,居然對我下封口令。可恨我一時不察,中了她的奸計,如今做了這個狗屁使者,將來一定沒有翻身之日。哼,嘴是兩張皮,怎說都有理。我不過口頭答應,又沒有簽字畫押,到時候找個藉口,退出鹽幫就是了。”
正想如何退幫,忽聽遠處傳來一聲炮響,他轉眼望去,江上火光通明,現出了許多大船,孫正芳看清船上旗幟,忍不住叫道:“不好,這是朝廷的水師。”
原來,葉靈蘇假傳將令,水師奉命返航。不料官軍並非一撥,水師退了一程,遇上後軍,才知上當,更發現主帥失蹤,當下合兵一處,匆匆趕了過來。
這麼一來一回,耽擱了不少時候,趕到崇明島,立馬放炮合圍。一時弩炮齊發,將岸邊停泊的船隻打得粉碎。
島上的人亂成一團,心知船隻一毀,必成甕中之鱉,當下不顧號令,紛紛搶奪岸邊船隻。不料朱元璋存心一網打盡,此來戰艦甚多,炮矢甚是密集,船隻駛出不遠,就被打得粉碎,船上的人掉入江裡,只好遊了回來,衝著官軍破口大罵。
常將官眼看鹽幫吃虧,不由得眉飛色舞,大聲呼喝:“識相的,快快放了老爺,那邊全是老爺的兵將,只要老爺一句話,管教你們保住小命兒。”劉指揮也說:“對啊,放了我們兩個,也是大功一件,聖上一高興,沒準兒免了你們的死罪。”
方才一陣,鹽幫群豪死傷慘重,望著官軍戰艦,正是滿腹怨氣,聽到這話,好比火上澆油。龔強一個箭步竄上前來,呼呼兩錘,打得兩人腦漿迸濺。
他忽然動手,眾人阻攔不及。高奇上前一瞧,兩人均已斃命,一時又驚又氣,跌足罵道:“龔強,你發什麼顛?這兩個人都是人質,你打死了他們,又用什麼要挾官軍?”
龔強滿不在乎,大咧咧說道:“不就是兩個狗官麼?死就死了,難道說還要老子償命……”
話音未落,烏光迸閃,龔強手腳四肢各中一劍,雙錘落地,撲通跪倒在地,他瞪著葉靈蘇,吃吃地問:“葉幫主,你幹嗎刺我?”
葉靈蘇雙頰緋紅,柳眉斜飛,眼中如凝寒霜,盯著龔強,一字字說道:“我答應過這兩個人,饒他們不死。”
龔強不服道:“他們是官兵,我們是鹽梟,自古勢不兩立,老子殺的官兵沒有一百,也有八十,多這兩個又算什麼?”
葉靈蘇搖頭說:“你殺別人我不管,但這兩人我已經饒了,你殺了他們,就是違抗命令,我是一幫之主,違我號令,定斬不赦。”
眾人聞言,無不變色,孫正芳忙說:“幫主,眼下正是用人之時,此人向來驍勇,還請高抬貴手。”葉靈蘇冷冷道:“眼下形勢危急,號令不行,我們都要死在這裡。”
龔強性如烈火,聽到這兒,登時暴跳如雷:“去他媽的臭花娘,老子入鹽幫的時候,你他孃的還在吃奶呢,你有種殺了老子,殺了老子,誰還給你賣命,去你孃的臭花……”
話沒說完,忽覺心口一涼,龔強低下頭,望著心口軟劍,眼中流露不信之色。葉靈蘇拔出劍來,龔強登時軟倒,兩眼兀自圓睜,分明死不瞑目。
樂之揚站望著龔強屍首,心中一片冰冷,轉眼望去,葉靈蘇站在那兒,有如千丈冰崖,湧出一股懾人寒氣,樂之揚微微恍惚,望著這個女子,忽覺有些陌生。
島上一陣寂靜,葉靈蘇抬起頭來,掃視人群,眾人跟她目光一碰,無不垂下眼皮。葉靈蘇一指屍首,高聲說道:“從今往後,違我號令者,這個人就是下場。”
鹽幫弟子向來爭強鬥狠,不料葉靈蘇手刃龔強,狠辣更勝一籌,一時噤若寒蟬,無人膽敢應聲。
葉靈蘇鎮住群豪,舉起青帝令牌,朗聲說道:“各省堂主聽令,率領本堂人馬,搶奪殘餘船隻,搬到島上待命。”
眾人聽令,搬船上岸,鹽幫人數尚多,官軍不敢靠近,但在江上發炮,又不能打中島上的船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