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靈蘇躲閃不及,呆在當場。說時遲,那時快,一股大力忽地從旁衝來,間不容髮之際,將她撞得飛了出去。“北斗歸一”的掌力掠身而過,砰的一聲,在地上擊出一個大坑。
葉靈蘇方才落地,撞她的人也堪堪落地,兩人糾纏在一起,顛三倒四地滾了兩圈。葉靈蘇滿身是泥,掙扎欲起,偏偏捱了這一撞,渾身上下似要散架。她用力推開來人,定眼一看,忽見樂之揚笑笑嘻嘻,衝她大做鬼臉。
葉靈蘇兩眼發黑,幾乎昏了過去,當日她曾經發誓,寧可死了,也不願再見這一張臭臉,這時氣恨交迸,銳聲叫道:“你怎麼在這兒?”
樂之揚應聲一呆,回想之前情形:先是葉靈蘇剷除奸細、登上幫主之位,跟著節外生枝,又向西城八部挑戰。樂之揚見過卜留的手段,眼看少女出手,便知胖子要奪寶劍,當下按捺不住,衝了上去。誰知這一動之間,身子輕盈無比,衝到少女身邊,正逢七大部主聯手一擊。他想也不想,合身撲上,硬生生將葉靈蘇撞離了險境。
他此番出手,渾然忘我,並未感覺自身如何,可在旁人看來,他這一衝一撞,就像是從地下冒出來似的。
石穿扶起卜留,後者已經昏了過去,石穿悲憤難抑,瞪視樂、葉二人,臉上騰起一股煞氣。秋濤把住卜留手腕,探一探脈息,鬆一口氣,說道:“石師弟,不要亂來,卜師弟死不了的。”遂取出針藥,叫來水憐影和兩個小婢,內服外敷,救治卜留。石穿站在一邊,搓手跺腳,不勝焦躁。
這時楚空山也掙脫出來,冷笑道:“萬繩,八部去了一部,八極只剩七極,這個‘周流八極陣’算不算破了?”
萬繩一時默然,倘若依法出手,萬無破陣之理,偏偏卜留臨時起意,想要奪取青螭,結果舍長用短,反為葉靈蘇所趁,正如楚空山所說,八去其一,這個“周流八極陣”算是破了。
正煩惱,忽聽周烈說道:“楚先生說的不對,若非這小子出手,葉幫主也不能全身而退。說好兩人破陣,如今多出一人,又該作何解釋?”萬繩一聽,連道:“不錯,不錯。”
楚空山微感遲疑,轉眼看向樂之揚,後者眼珠一轉,忽而笑道:“依我看,陣法固然破了,我們這一方也違了規矩,一來一去,大夥兒算作平手如何?”
“呸!”葉靈蘇俏臉漲紅,怒目相向,“誰跟你一方了?”
“好哇!”樂之揚兩手一攤,“我不跟你一方,那就跟西城一方。西城的人救了你,你就欠了西城的恩惠,再向西城挑釁,就是忘恩負義,倘若忘恩負義,就是無恥小人。”
“你才是無恥小人。”葉靈蘇又氣又恨,忍不住反唇相譏。她向來遇事冷靜,唯獨見了這個小子,立馬心浮氣躁、陣腳大亂,俏臉如染胭脂,雙眼直要噴出火來。
鹽幫群豪見她流露出小女兒的神情,一時無不愕然。葉靈蘇自覺失態,定一定神,低頭想了一下,忽道:“好啊,撒謊精,哼,只要你答應一件事,我就不跟西城一般計較。”
樂之揚笑道:“什麼事?”葉靈蘇抬起頭來,冷冷說道:“我要你做紫鹽使者。”
此話一出,人群譁然,樂之揚也是一呆,撓頭說:“葉姑娘,五鹽使者不是你的跟班麼?我做你的跟班,豈不大大的屈才?”
葉靈蘇冷哼一聲,說道:“這麼說,你不肯答應了?”樂之揚看了看卜留,又看了看鹽幫眾人,忽地嘆一口氣,悻悻說道:“好,好,我做你的跟班就是了。”
葉靈蘇佔了上風,神氣稍稍緩和,轉過身來,揚聲說道:“萬繩,今日我武功未成,破不了你們的陣法,但以三年為期,我們再比一次如何?”
眾人無不動容,萬繩點頭道:“定在什麼地方?”葉靈蘇冷冷道:“泰山五嶽之宗,天子封禪之處。三年後的今日,我在泰山絕頂相候。”
“好啊!”萬繩放聲大笑,“一言為定。”蘇乘光面露難色,小聲說:“萬師兄,這樣只怕不妥。”萬繩掃他一眼,淡淡道:“怎麼不妥?你要我當縮頭烏龜麼?”蘇乘光嘆道:“事關重大,須得城主定奪。”
“老賭鬼,你何時婆婆媽媽了?”石穿大聲嚷嚷,“死胖子這一劍白捱了麼?哼,我就知道,你看這小姑娘長得俊,捨不得動她一根汗毛。”
“放屁。”蘇乘光氣得臉色漲紫,“蘇某光棍兒一個,頭掉了碗大個疤,打架就打架,三年之後,誰不上泰山,誰就是孫子。”
“不錯,不錯。”石穿拍手大笑,“這才是老賭鬼說的話。”
“慢著!”樂之揚按捺不住,轉向葉靈蘇說道,“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