嬴西洲見寧嘉徵在發怔,不滿地道:“嘉徵在想些什麼?嘉徵到底是想被吾親,還是不想被吾親?” “想你。”寧嘉徵送上唇去,“我亦尚未親夠。” 縱然寧嘉徵對於嬴西洲並無心悅之情,但他的身體是喜歡與嬴西洲親近的。 嬴西洲總是教他很是快活,追求快活有何不可?生而為人總不能追求痛苦吧? 是以,他勾住了嬴西洲的後頸,與其接吻,自然而然得彷彿他這副身體便是為此而生的。 兩雙唇瓣堪堪分開,他雙目迷離,用黏黏糊糊的口吻道:“西洲愈來愈喜歡同我接吻了,是否心悅於我?” 嬴西洲苦思冥想了良久,發問道:“到底何為心悅?” 寧嘉徵一下子被嬴西洲問住了,是啊,到底何為心悅? 好一會兒,他微微垂著眼道:“大抵是與我爹孃一樣,鶼鰈情深,互許終身,生兒育女,即便成親十數載,面對彼此依舊如小兒女一般容易害羞吧?爹爹過世後,若不是孃親放不下我與小妹,早已為爹爹殉情了。” 嬴西洲正色道:“吾與嘉徵均是男子,無法生兒育女,吾絕不容許嘉徵死在吾眼前。” 一對斷袖生不得兒育不了女。 且自己絕不可能為嬴西洲殉情,想必嬴西洲亦然。 故而,自己並不心悅於嬴西洲,嬴西洲亦然。 不過嬴西洲身為上古神獸,本就不會輕易死去,嬴西洲既出口承諾了,他區區一介凡人亦不會輕易死去。 再者,心悅與否有何緊要的,及時行樂即可。 以前的寧嘉徵腦中除了修煉,還是修煉,現如今,他時常想些自尋煩惱的問題。 他笑了笑:“奚清川曾說過他心悅於我,所以才要娶我,他還逼我含進去。這般的心悅我才不想要。” 嬴西洲抬手揉了揉寧嘉徵的腦袋,道:“其實這亦是閨房之樂的一種。” 寧嘉徵嫌棄地道:“我以為奚清川全然是為了羞辱我。” “奚清川不止是為了羞辱你,折了你的傲骨,亦是出於慾念。”嬴西洲伸手將寧嘉徵攬入懷中,“至於尋常夫妻,抑或夫夫,含入者並不會覺得受了羞辱。” 寧嘉徵難以理解:“為何?明明是至為骯髒之物,噁心得很。” 嬴西洲溫言道:“嘉徵如若願意,由吾試一試如何?” 寧嘉徵登時渾身瑟瑟,矢口拒絕:“不要。” 想來寧嘉徵會錯意了,嬴西洲低下首去:“吾的意思是由吾含入如何?” “不要,髒。”寧嘉徵秉承著己所不欲勿施於人的原則,再度矢口拒絕。 “吾倒是不覺得髒。”嬴西洲凝視著寧嘉徵的雙目,“當真不要?” 寧嘉徵避之不及:“當真不要。” 嬴西洲埋下首去,悶聲道:“可惜,吾甚想試上一試。” 嬴西洲的滾燙的吐息利落地穿透布料,盡數灑落,寧嘉徵猛地一瑟縮,推開嬴西洲,微惱道:“都說了不要,走開。” “顯而易見,嘉徵對此更多的是恐懼,而非噁心。”嬴西洲嘆了口氣,“全數是奚清川的過錯。” 寧嘉徵坦言道:“確實是恐懼。” 雖然是由嬴西洲含入,但他再再想起那時的自己。 嬴西洲勸道:“是恐懼便該克服。” 寧嘉徵理直氣壯地道:“為何要克服?就像有些人怕死,一定要變得不怕死麼?怕死有何不妥?” 嬴西洲心道:確實沒什麼不妥,作為人總是會有懼怕的人、事、物。 “西洲無所畏懼是西洲自己之事,勿要要求我與西洲一般。”曾經的寧嘉徵誤以為自己當真無所畏懼,豈料是虛假的無所畏懼,他畏懼失去爹爹,畏懼自己被奚清川強暴…… 當時他認定爹爹會一直在他左右,見證他振興重華樓,根本料不到他所有的認知都是會被外力所改變的。 嬴西洲無所畏懼是因為修為深厚,而他只是較先前的病骨支離好了些。 嬴西洲不再就此事多費口舌:“不要便不要,待哪日嘉徵想要了,說與吾聽便可。” 寧嘉徵認為自己說得在理,可是端詳著嬴西洲,竟開始懷疑自己是否將嬴西洲的好心當作了驢肝肺。 “我……”他抿了抿唇瓣,“現下不要,以後之事以後再言。好了,不同你說話了,我要打坐了。” 這寧嘉徵筋脈盡損,打坐基本是白費功夫。 因而嬴西洲抬手覆上了寧嘉徵的後背,助寧嘉徵修復筋脈。 寧嘉徵想單單依仗自身,堂堂正正地打敗奚清川,第一反應是撥開嬴西洲的手。 嬴西洲提醒道:“切勿亂動,小心走火入魔。” 他當然預料到了自己會被寧嘉徵拒絕,才故意不提前與寧嘉徵說。 寧嘉徵不得不任憑嬴西洲為他修復筋脈,不過嬴西洲幫了他那麼多,事到如今,他談何單單依仗自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