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紀,這麼懂禮貌。紹純兄,你家教有方啊!”“哪裡,潤區兄過獎了。”一陣攀談過後,譚潤區談起了長子世名上私塾的事。陳益懷老人一聽,立即一口應承下來:“成啊!世名的祖父不在了,他孫子唸書的事我還能不管?”“紹純,”他轉頭告訴兒子,“既然潤區捨得把世名送來唸書,就收下他吧!”陳紹純點頭稱是,並說:“潤區兄,請放心,我會把世名當親生兒子對待的。”於是,譚潤區將兒子譚世名留在二都,回家去了。那個叫譚世名的孩子開始了在陳家的寄宿生活。陳家大院。譚世名正與秋葵等弟妹嬉鬧。陳家人丁興旺,秋葵兄弟姐妹一大群。
譚世名感到,與這麼多小夥伴生活在一起格外地快活。有時候,老太爺陳益懷還開啟話匣子,講述一串串征戰拼殺的精彩故事,譚世名每次都聽得如痴如醉,而且不停地問個究竟才作罷。放學回家時,陳家小夥伴常常是在老祖父老祖母的指點下,舞棍弄棒,譚世名就在旁邊喝彩觀戰,好不快活。譚世名很快融入了陳家那充滿親情的氛圍裡。一天,譚世名正在聽老太爺陳益懷講故事。忽然,陳家長孫陳庶康從東山學堂回來了!譚世名一聽,趕緊去找庶康大哥。世名曾與庶康大哥同在家鄉楠竹七星橋蒙館讀私塾,後來,庶康大哥去了東山學堂讀書。世名羨慕極了,但是父親不許他讀這種洋學堂,卻把他送到二都讀私塾。世名一見庶康大哥,親熱地握住了他的手。陳庶康早就聽說世名來自己家寄宿讀書了,他與世名少年朋友,親密無間,如今久不相見,十分高興,兩人立刻攀談起來。世名早就有報考東山高等小學堂的願望,他很想從庶康大哥那裡聽到有關東山學堂的情況。“康兄,我早就想考取東山學堂了,可是父親不準,又把我弄到了二都啃古書、做文章!”世名急切他說道。“世名,”庶康說,“你不要性急,要慢慢地做父親的工作。”
“不過,”庶康話題一轉,“這個東山學堂你還是要爭取考上。”接著,庶康詳細介紹了東山學堂的情況。他最後說:“在這個學堂讀書,對我們這個時代的青年,最有教育意義。我們在學校學的是白話文,還有數學、自然科學、英語、音樂課、體育課哩。另外,學校還附設了軍事課,早點名,晚訓話。學校的老師經常給我們講,為什麼中國受窮的道理,講封建皇帝腐敗,喪權辱國,所以外國人侵略我們,中國人民遭受封建主義、殖民主義雙重壓迫!學校還有一些書刊、報紙,專門講全國發生的事情……”世名聽得入迷,更加嚮往這所高等小學堂了。他暗下決心,一定要考取東山學堂,像庶康兄一樣。陳庶康還告訴世名,他現在已經改名叫陳賡了。不久,陳庶康——陳賡因反抗父母包辦婚姻,毅然出走,投奔湘軍。後來,他考入黃埔軍校,從此揭開了人生歷史上的輝煌篇章。1955年,他步入中國人民解放軍大將之列。春去春又來。轉眼間,譚世名已經在陳家寄宿三年了。楠竹山村。山青水秀,竹林叢叢。幾幢灰色瓦房矗立村莊中央,分外醒目。這院落,庭院寬敞,小院套大院,正房廂房、書屋廳堂,屋後還有個小菜園。院子的大門是牌樓式的,兩扇紅漆大門上雕刻著一副對聯:忠厚傳家久,詩書繼世長。譚世名興沖沖邁進了這院落的大門,三年私塾期滿,他終於回到闊別已久的家了。母親聽說長子回家了,抹著眼淚笑了。欣喜並沒有持續幾天。譚世名向父親譚潤區提出要考東山學堂。父親又一次一口拒絕了。父親有父親的打算。
他與兄弟剛剛分了家,自己一家六個兒女,加上他們夫妻,八口人生活水平有所下降,長工解僱了,但自己這個“秀才”不會使牛耕田,家境出現困境。
世名是長子,自然要負擔一份責任。當然,這是次要的。關鍵是他覺得世道混亂不安,把兒子放出去,是不會回來的!譚世名又不得不按著父親的意願,啃讀古文兩年。這兩年裡,譚世名學會了“鬥爭”,他不甘心被關在家裡讀死書,鑽“古董”,做文章,而是趁父親不在的時候,走出家門,到七星橋小學找黃老師探聽訊息,借閱報紙,觀察時局的變化。譚世名求學報國之心更加強烈。每年東山學堂招考新生,他與父親總要發生一個回合的鬥爭。日子一久,他開朗的臉上逐漸失去了笑意,變得沉默寡言了。母親看在眼裡,急在心裡。但是,丈夫的脾氣她又知道,怎麼辦呢?這時,父親譚潤區為拴住兒子的心,決定為兒子找個媳婦。譚潤區相中了二都柳樹鋪好友陳紹純的四女兒秋葵。他哪裡知道,兒子譚世名在陳家寄宿三年,與秋葵姑娘兩小無猜,互生戀意,早就好上了。有時,秋葵的小弟弟來譚家找譚世名玩,實際上是為秋葵和譚世名互遞情書和資訊!父親不讓自己上學堂,譚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