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對人,都極其自律。
這樣兩個她都不反感的人,如今卻站在水火不容的兩方,她怎麼也沒法懷著悠閒的心理隔岸觀火。
“哪有那麼簡單!”劉宗偉道,“公司又不是一個人的,誰說了也不算!要達到目的,當然得使手腕了。我跟你說,公司越大越官僚,辦公室政治鬥得也越兇!”
他手指在桌面上有節奏地輕叩,目光裡閃爍著思緒奔騰的光芒,在這一行呆久了,成茵發現很多人都有像他這樣的職業病,甭管有事沒事,都心癢難熬地想深入挖掘一番。
“我猜,這次高登如果真的翻船,很可能會是在英銳的問題上。”
成茵心裡咯噔了一下,“為什麼這麼說?合作專案批不下來,不做就是了。”
劉宗偉眯了眯眼睛,“其實高登當初這麼做,也算是跟公司政策打了個擦邊球,其他辦事處雖然也有類似做法,但涉及金額都不高,能自己做盡量自己做了。所以,弗蘭克他們如果真要搞高登的話,很可能會在這上面做文章。”
成茵沉思片刻,又問:“高登為什麼要選擇和英銳這樣的第三方合作?”
“效率高啊!”劉宗偉挑挑眉,“國內的企業做專案和美國是大不一樣的,很多要求美國人都無法理解,另一方面,公司內部的條條框框以及奇高的報價,那真是不但不是在鼓勵你做事,簡直就是處處給你設障礙。高登要做指標,還要在夾縫裡把事情辦妥了,找第三方當然是最好的選擇。楊帆做事也上道,說實話,這兩年合作得還是很順利的,不扯別的,我們和英銳之間也算得上雙贏了。”
“真搞不懂,”成茵嘆氣,“都是為了做事,怎麼就不能好好溝通呢!”
“有什麼搞不懂的,說白了,就是每個人都在爭取自己的利益最大化嘛!”
成茵已經吃完飯了,抹抹嘴,突然盯住劉宗偉,“說了這麼半天,你究竟站哪一頭啊?”
“我?哪一頭都不站,大公司嘛,即使鬥起來也要講究紳士風度的,像咱們這種池魚,如果不想被殃及,完全可以裝作什麼也不懂!看戲就成了。”
成茵是無心看這種宮鬥戲的,更不想親身參與,因此每天照常做事,沒有緊急情況,也不再像從前那樣在辦公室裡裝模作樣加班了,早早收拾東西回家,即使有要加班的任務,也是能在家做的統統帶回家去。
如今的辦公室,儼然是一汪雷池,不小心踩到哪兒,指不定就會給炸得血肉橫飛。
星期五晚上,周老爹當著李正的面把三張去J市的高鐵車票鄭重擺在桌上,引來李正狂熱的歡呼。
成茵一聽真要自己陪著去,立刻就想耍賴,“爸,你跟媽帶他去吧,我好不容易有個休息日,還想多睡會兒呢!”
“不行!”老爹說話斬釘截鐵,“比賽這事是你起的頭,而且你也答應了小正的,孩子面前不能打誑語,爸爸可從來沒有騙過你吧。”
成茵嬉笑道:“我又不是出家人,偶爾打打誑語也沒事的。”
老爹立刻虎起臉來輕斥,“茵茵,別給小正做壞榜樣,你說到就要做到,否則將來你怎麼教育自己的孩子?!小正,你說是不是?”
其實誰陪李正去他都是無所謂的,關鍵是得去,不過既然周老爹表情嚴肅地問自己,他還是乖覺地連連點頭。
成茵沒轍,只得舉手投降,又點著李正的小腦瓜警告,“去歸去,路上累了我可背不動你!”
“沒事,有我呢!”老爹早已換了一副笑顏。
因為有這個新任務,星期六早上成茵連懶覺都沒得睡——周媽媽一大早就過來把她搡醒了。
“爸爸都準備好了?”成茵又困又乏,迷迷糊糊地想拖一時是一時。
“東西是都準備好了。”老媽話裡有話,“可他不小心把腳給崴了,你只能一個人帶小正去玩了。”
“啊?”成茵被唬得睡意皆無,一骨碌從床上爬起來,“那怎麼行,我哪裡弄得過那小東西啊!而且這是去外地旅行哎,萬一出了什麼事,我怎麼跟大哥交待?媽,你就不能跟我一塊兒去嗎?”
“我今天很忙,要跑好幾個客戶呢!”周媽媽篤定得很,“你彆著急嘛,你爸有辦法的,他都想好啦!”
“能有什麼辦法啊!”成茵氣鼓鼓地起床穿衣,“反正我一個人是絕對不會帶他出去玩的。”
出了房間,但見周老爹坐在客廳沙發裡,正皺眉揉著右腳,各種苦惱溢於言表,成茵見狀,又忍不住心疼起來,走過去傍著老爹坐下。
“爸,你怎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