士卒堅守崗位,引得一片噓聲。“孃的,叫他們滾!”眼見到嘴的肥肉卻又下不了口,煩躁不已的賀婁餘潤一抖馬韁,戰馬前蹄高揚,將一個衝到近前的百姓撞翻在地,只聽得嘩啦一聲,散開的包袱裡滾出一地的金銀錢幣和金燦燦的錦緞,周圍計程車卒們眼睛頓時發直。賀婁餘潤先是一愣,隨即揮刀砍倒身邊另一個揹著大包的百姓,在飛濺的鮮血中,包裹落地。“哈哈!哈哈!”賀婁餘潤一個鐙裡藏身拾起包裹,順風一抖,只聽得叮噹脆響,金銀細軟落得滿地都是,“哈哈!哈哈!還等什麼!動手啊!”士卒們歡聲雷動,立刻紅著眼睛睜搶財物和女人,隊形頓時大亂。田珍和席元慶手下的漢軍雖說軍令嚴整,但注意力也不禁轉到錢財上去了,“大人,我率本部人馬去奪車仗,不然便宜都讓番子們得了!”席元慶見田珍默許,也即催馬奮進,向吐蕃車仗奔去。
突然一聲號角,所有的車仗都升起了沖天的大火,吐蕃人在輜重下載滿了火油和硫磺等易燃之物,上百輛車立刻成為上百個滾動的火球,一齊衝向混亂的唐軍戰陣。混在逃亡百姓隊伍中數十名吐蕃死士也引燃了背在身上盛滿火油的皮囊,渾身大火地在賀婁餘潤的番兵隊伍裡左衝右突,將番兵陣腳徹底攪亂了。受驚的戰馬將貪圖錢財計程車卒們摔下馬去,下地搶掠財物的騎手也被亂跑的戰馬撞倒在地,有些雙手抱滿錢財的番兵甚至將兵器都扔在一邊了,現在著急也找不到了。“上馬!上馬!殺光他們!”惱羞成怒的賀婁餘潤扔掉手裡的財物,提刀亂砍,喝令部下穩住陣腳,但濃煙中到處都是奔亂的人群和火焰,根本組織不起有效的防禦。一個人形的火炬跌跌撞撞地撲向怒罵不休的賀婁餘潤,趁他不備死死地抱住了他的大腿,火焰立刻竄上了賀婁餘潤的戰袍,鬃毛著火的戰馬連聲痛嘶,拼命地亂蹦亂跳,將精通騎術的賀婁餘潤也甩下馬來,狂怒的賀婁餘潤顧不得身上的火苗,拿刀衝僵硬的火人身上亂砍亂剁,直到將對方支解成幾塊才好不容易掙脫開來。這還不是最糟糕的,沒等他騰出手來撲滅身上肆虐的火焰,吐蕃騎兵已經如出山洪爆發般衝進了他的隊伍中,將混亂的番兵殺得七零八落,番兵們拼死抵抗也沒能阻擋他們衝破防線。吐蕃騎兵很快直抵攻城護牆之下,佔領了2處出口。數十輛滿載沙袋的馬車隨即趕上來,被吐蕃人掀翻在唐軍深挖的壕溝裡,填平了這些逃路上的阻礙。
大驚失色的田珍立刻率隊迎擊,雙方陷入混戰。吐蕃人顯然精心策劃了這次突圍,其鋒芒主要直指倒黴的賀婁餘潤軍,而瑪降宗巴傑則親自率精銳衝擊田、席二人的漢軍,為赤德格贊和穹波率領的突圍部隊贏得時間。
唐軍大營裡號炮連連,吐蕃人的亡命突圍雖然有些出乎意料,但並未撼動唐軍主力。很快,飛蝗般的箭矢將衝破護牆的吐蕃騎兵射得人仰馬翻,數不清的唐軍從四面八方向吐蕃突圍部隊圍攏過來。
賀婁餘潤剛剛被幾個部下攙扶起來,便被一群小勃律士兵包圍,往日怯懦的小勃律人今天尤其瘋狂,幾個部下轉瞬戰死,只剩下受傷的賀婁餘潤和另一個軍校。“狗崽子,今天我們只有死在這裡了!嘿,小子,你叫什麼名字?” 賀婁餘潤咬牙切齒地說,“我們一起殺個夠再死!”“回大人,我叫僕固薩爾,”說話間,這個叫僕固薩爾的軍校格開了2柄長槍,“很願意和大人一起死!”“好 !好!”絕望之餘的賀婁餘潤索性置生死於度外,哈哈狂笑,和僕固薩爾背靠背死戰。一匹狂奔的戰馬不止從那裡跑來將苦苦支撐的兩人先後撞翻在地,周圍的小勃律人一擁而上……
一個滿臉是血的大個子刀手嚎叫著在倒地的賀婁餘潤前舉起了砍刀……
“噗!”
一截馬槊貫胸而出,刀手喉嚨咯咯一陣怪響,哇地吐出一口鮮血,轟然倒地。與此同時,2枝長矛將李天郎的戰馬戳翻在地,在戰馬即將倒下的一剎那,李天郎一聲長嘯,如蒼鷹般飛躍而起,鋒利的橫刀狂飆般掠過小勃律士兵的頭頂,圍住賀婁餘潤的包圍圈為之一滯。
李天郎是在大山子發現情勢危機的,他不待高仙芝下令便急速率軍馳援。正好和吐蕃突圍的後軍遭遇,雙方混戰。西涼團只有200生力軍,人數畢竟太少,怎麼也抵擋不住滾滾奔逃的吐蕃小勃律聯軍。李天郎身邊數十騎遭到大群小勃律士兵的頑強阻擊,他發現這些小勃律士兵在竭盡全力不讓唐軍靠近一小隊身裹黑披風的騎兵,那裡一定很有蹊蹺。李天郎馬槊翻飛,所向披靡,直衝向那隊黑衣騎士,那一定是他們的主帥!擒賊先擒王!哪裡走!
在拼死戰鬥的小勃律士兵的掩護下,身著波斯軟甲的阿米麗婭公主被穹波等一干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