賜的關匙重地!”李天郎嘆道,“當真一夫當關,萬夫莫開!”
前邊的阿史那龍支在隨從簇擁下一邊眺望著險峻的隘口,一邊將用短刀剔過的指甲放進嘴裡咬得嗒嗒響。“關匙重地……簡直就是通往陰間的大門,五十個人就可以在這裡讓五千人流盡血……呸!呸!”
僕固薩爾抹抹額頭的汗水,用馬鞭一指前方的帕拔鐵隘口,說道:“地勢險要倒也罷了,不知大人可注意到山坡前的積雪?”
李天郎等人細細看去,皚皚白雪順坡而瀉,如一層厚厚的絨被,將整個山峰裹得嚴嚴實實。只在山脊和山頂處露出黑色的岩石。幾道龜裂的雪縫將平整的雪坡胡亂地劃成幾大塊,那下面一定是融化的雪水小溪,到底是春天來了,雪還是化了一點。很明顯,雪越往山下就越厚,不過這沒什麼好奇怪的,除了山坡中央微微凹陷,積雪更深外,也看不出什麼端倪。
“奶奶的,小子有話就直說!少他孃的賣關子!”野利飛獠不耐煩地抖抖韁繩,“雪、山、石頭、有什麼好看的!哪裡都是一樣!”
李天郎沒有理會野利飛獠粗野的叫喚,再次掃視了山坡,對僕固薩爾說:“還真沒看出什麼蹊蹺,你且直說!”
輕蔑地瞥了一眼滿嘴汙言穢語的野利飛獠,僕固薩爾轉而對李天郎恭恭敬敬地說道:“小的潛伏兩天,仔細勘察了整個隘口,卻少見山上的朅師人四下巡邏。有也只沿著山脊打轉轉,或者從面朝達麗羅川的方向山坡走。小的心下疑惑,這後面山坡真的山石猙獰,積雪比正面山坡少很多。正思量間,卻見四隻野狼追捕十來只岩羊,那岩羊慌不擇路,為了逃命拼命往山樑上跑,小的還以為那些羊翻過山脊順坡而下便可逃生,沒想到那群羊一齊隨頭羊在山脊上站住,惶惶不敢再跑。那廟裡的朅師人鳴鑼持弓,也想揀個現成便宜。有人一箭射死了個頭最大的頭羊。羊群被狼和人群驚嚇,又失了首領,頃刻間便亂了陣腳,個個飛躍下坡,嘿!這才叫小的明白了其中奧妙!也讓小的發現貌似平整的山坡其實是個巨大的陷阱!那羊一下坡,沒跑兩步便深陷在積雪裡,越掙扎越陷得越深,幾個跑得快跳得高的更是轉眼便被沒了頂!朅師人趕跑狼群,也只敢拿套索取了近前的幾隻,遠的只有讓它去,他們也不敢往前走了。十幾只羊,頃刻間就埋在雪下了!”
趙陵呲牙抽口冷氣,用舌頭舔舔豎起的食指,試試風向,喃喃說道:“迎風!正對山樑……原來如此!”
李天郎也明白了,整個帕拔鐵隘口的北坡都是一個大雪窩!朝奇特拉爾那面是迎風坡,冬季大風一起,那面坡上的雪站不住,全被風颳到北坡來,山這邊便成為一個大雪盆,背風窩雪,形成一個天然的陷阱!“薩爾,這次你可立了大功了!”李天郎誇獎道,“幾天爬冰臥雪沒有白捱!少不了重賞!對了,那雪有多厚?”
“謝大人賞!大人你看,這靠近山樑的雪淺只及踝,稍稍往下,即可埋膝,我藏身的地方深可及腰,大人,依我看,這雪少說也有半人深,最深的地方能沒了旗杆!”僕固薩爾得了誇獎,滿臉的勞困頓時飛到了九霄雲外,“小的謹慎,曾小心翼翼各處查探,發現雪之表面因天寒久凍,已是冰雪混雜,日出稍融及暮又凍,由此反覆遂結成一層如蛋殼般的硬皮,厚約三指,結實處幾可承一人。但春意已現,雪融化程度不一,實在看不出哪裡厚哪裡薄,兇險又不現於表面……”
“我明白了。”李天郎點點頭,怪不得朅師人如此放心大膽,原來是故意示弱,以請君入甕!
“孃的,就山脊上那樣一條雞腸般的小道,又不能從雪窩子裡迂迴,小道又在朅師人視線之下,一陣箭雨,幾塊石頭就叫所有進攻的人完蛋!孃的,看似沒有連雲堡裡的大山子那麼險峻,實際也是一道鬼門關啊!”趙陵呸呸地吐痰,“大人可有妙計?”
“攻下它本來就非易事,就算攻下,山上的守軍總有時間放下巨石楗木,一旦隘口被堵塞,大軍可沒有那麼多時間清理阻障,只有空手而返……如果賊子乘機尾隨偷襲,我大軍肯定要吃虧!”阿史那龍支往手心呵呵熱氣,愁容滿面,“這樣的雪窩子,在我們漠北草原也是見過,沒想到這裡也有!這個先鋒,可不好當!嘿!大功豈是那樣靠天神開恩得來的,開過一次恩也不會再有第二次了!……”接下來是一串含糊不清的突厥語。
哼,早知道為什麼又不說!趙陵撇撇嘴,看了看李天郎,見他望著茫茫雪原若有所思,似乎沒有聽見阿史那龍支滿含譏諷的話。於是只有狠狠吐口痰,看著它象石頭一樣滾進雪堆,凝固成顏色慘綠的冰團。“幸虧都尉想得周全,先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