則認定這高郵來的人物實力不過爾爾,是以才不敢動武,只能自動送上門。
然而,江紫臺卻站在原處沉思,並未跟出門外。
忽然,他緩緩道:“義父說,他要見的是夜闖單府之人。如果你不是,我便不能領你前去。”
他確實並非官場中人,只不過,江彬是他的義父,他為江彬做事。
那四名將官都面面相覷。
他們來此就是拿人的,可*卻突然不想拿了,令他們不知如何是好。
黃芩皺眉道:“橫豎你是要我承認,夜闖單府的人就是我?”
江紫臺象吃定了他一樣,彎眉一笑道:“不錯。”
如有這個把柄握在手中,場面上,想治黃芩的罪便是手到擒來。
黃芩想了一下,隨即道:“好吧,那人就是我。好在不曾傷人掠貨,驚擾家眷,治罪的話,也算不得太大。”
江紫臺面有幾分得色,道:“我忽然覺得,你是故意讓義父懷疑上你,再讓我們找上你。你真正的目的,是要見我義父。”
黃芩嘆道:“是又怎樣?江將軍未必瞧不出我的用意。”
江紫臺搖頭道:“這就是你的聰明之處。”
黃芩道:“什麼?”
江紫臺道:“你想來已經料到,我義父就算明知你這麼做是為了見他,卻也忍不住想見一見你。見一見你這揪住林有貴一案不撒手的高郵捕快有多大神通。”轉念,他又道:“可你這麼做是在玩火,玩得不好的話,一不不心連命都要搭上,值得嗎?”
黃芩點頭道:“我命在我。既如此,可見領我前去拜會,正合了將軍的心意。*不帶路,還磨蹭什麼?”
江紫臺揮手示意身後四人先圍住黃芩,才道:“有人想見我義父,是為了巴結攀附,以便平步青雲,升官發財;也有人是為了偷襲暗殺,同歸於盡,報仇雪恨。”
他俊臉含霜,鷹視狼顧道:“黃捕頭,你屬於哪一種?”心道:似黃芩這號人物,武力驚人,保險期間,定要確定其意圖,才可帶至義父身前,以免出了差錯,顯得自己無能。
黃芩搖頭嘆道:“雖說防人之心不可無,不過,我是公人,*實是多慮了。之前我就說過,來京師,是為林有貴一案尋些線索。”
江紫臺“哦”了一聲道:“你想尋些什麼?”
黃芩道:“兩件事:一是林有貴的真實身份,二是你為何要到高郵,騙走卷宗。”
江紫臺道:“真的只為這兩件?”
黃芩瞧他的樣子,料想必然知情,於是道:“若*肯賞臉告之,在下就不必面見江將軍了。”
江紫臺搖了搖頭道:“我雖然知道,卻不能告訴你,你還是隨我去見義父吧。”
稍後,他走出房門,衝黃芩會心一笑,道:“我義父武藝超群,是尚武之人,見了你這樣的人才,必定歡喜的緊,我再加以舉薦,說不定,你升官發財,奉妻蔭子的好日子就來了。”說完,頭前帶路。
黃芩靜默了一瞬。
江紫臺回頭又笑道:“這是個難得的機會,你該好好把握。”
黃芩邁步跟上道:“好機會還是留給別人吧,我粗人一個,上不得檯面,能做一方捕快很是知足了。”
江紫臺知他不願替江彬做事,寓意複雜地回瞧了他一眼,道:“人言可危,有關我義父的風言風語想必也刮到了高郵。”
黃芩道:“該是人人自危吧,孰好孰壞,百姓自有公論。”
江紫臺邊下樓,邊嘆道:“唉,看來我是說服不了你了。”
黃芩道:“道不同不相為謀,是在下無福消受。”
幾人下樓後,很快離開客棧,往江府而去。
江彬的府邸規模宏大,堂、亭、臺、閣、軒、室一應俱全,且佔地頗豐。隨處可見來往巡邏的一隊隊家將勇丁,戒備極是森嚴。
寬敞的偏廳中,黃芩立於堂下,左右兩側立著些打扮或文或武的客卿、家將,江紫臺覆命後也立於一旁。
這一室中,唯一坐著的人,就是案桌後、主座上的江彬。
這是黃芩第一次見到江彬。
江彬四十有餘,一張臉,右半邊刀眉入鬢,虎目顯威,英武之氣咄咄逼人,而左半邊臉上卻有個巨大的,有結有瘤的疤痕,奇醜無比,簡直可以用‘觸目驚心’四個字來形容。但他卻似是炫耀一般,頭頸向右微微側過,偏生將左半邊臉毫無遮擋地顯露在所有人面前,彷彿那處不是醜陋的傷疤,而是他的榮耀。
原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