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酒入喉舌,花落滿天(1 / 4)

小說:諸天一道 作者:小白紅了

……

天上陰雲還未曾消解而去,電閃雷鳴間,似乎還有無盡靈氣。

站在遠處的少女手裡緊緊的捏著竹枝,看著在那一片狼藉的林間悠然自得,吹笛撫獸的紫袍道人。

一時間,腦海之中突然不斷的閃過一幕又一幕的畫面。

那些畫面是她過往數年間經歷的種種一切。

從有記憶起,一切讓人感覺到溫暖的畫面,彷彿在一瞬間就全部湧現了出來。

耳邊嫋嫋笛音未曾消散。

少女的雙眼變得通紅,卻沒有任何殺氣。

那一年冬雪,有一個小女孩跪在路旁,賣身葬母。

她出身市井底層,她爹嗜賭成性,原本還算溫飽殷實的小門小戶,幾年下來便輸傾家蕩產,女兒呱呱墜地後,與小家碧玉的娘子發誓不再賭博,甚至自己剁去一根手指,卻仍是拗不過賭癮。

那個孩子記事起,每日所見便是她爹威脅要將她賣掉,來要挾她孃親去做私娼野妓,酗酒肆意打罵娘倆,便是他最大的出息。

當她在困苦日子裡越發長大,孃親容顏逐漸凋零,掙錢愈少,女孩總無法忘記那些粗鄙男子提著褲腰帶從漏風茅屋裡走出,丟給她爹十幾顆銅板時,那個男人彎著腰接錢的諂媚笑臉。

後來孃親在知道男人鐵了心要將女兒販賣,病入膏肓的她換了身箱底最後一身素潔衣裳,支開女兒去摘些野菜,煮了一鍋放下砒霜的米粥。

等到女孩回到家時,那個懂事後便沒喊過爹的男人已經屍體冰冷,一小鍋粥,才六碗的分量,他只管自己吃飽,一口氣喝了五碗,自然死得快,而那位才喝了一碗粥的女子,臨死前抱著女兒,流血也流淚,說不出話來。

十指凍瘡綻裂出血的小女孩清洗孃親的臉龐後,將她放入草蓆,不看一眼那男子,去往了涼州城內,跪在卷席一旁。

這幅場景,在北涼的冬日,見怪不怪,所以不需要木炭寫下什麼,不需要她吆喝哭訴什麼,可是誰願意為了一個衣衫單薄的骯髒小女孩,去攤上這種需要耗費不少碎銀的晦氣事情。

大道之上是鮮衣怒馬,貂裘尤物。

沒有誰會多看一眼興許熬不過這個冬天酷寒的小女孩。

幾個在她家掏過錢進出過茅屋的潑皮漢子經過,一腳踢開了草蓆,露出小女孩她孃的屍體,她趴在孃親身上,他們說她孃親是個髒女人,隨便拋屍野外就是了。

她哭著說她娘一點都不髒,他們便去踩踏屍體,小女孩一口咬住其中一個無賴的腿上,結果被扯住頭髮提起,一拳砸在她肚子上,問她到底髒不髒,她每說一次不髒每搖一次頭,就挨一拳。

她那會兒才多大經得起幾下打可路人冷漠,沒有誰會搭理這些,倒是許多人閒來無聊,看得津津有味。

後來,一輛豪奢馬車途徑那裡,約莫是聽到了吵鬧,一名華貴白裘的少年世家子不知怎麼便走下了馬車,來到她身前。

他身邊站著一個滿眼嫌棄捂住鼻子的漂亮女子,他問她,她孃親與身邊女子誰更好看,嘴角滲出血絲的小女孩給了一個讓旁觀者鬨然大笑的答案,那名陪伴在世家子身邊的狐媚女子丟了顏面,眸子裡滿是怒氣寒意。

荒唐名聲傳遍北涼的少年世家子卻沒有任何表情,從身邊玩物女子頭上摘下一根才送出去的珠釵,釵子尾端掛著一顆碩大珍珠,小女孩不懂什麼一分圓一分珍,不懂什麼珍珠一寸值千金,只看到那人蹲下身,將珠釵子插在她孃親頭上,問她好不好看,小女孩哭著說好看。

他摸了摸她的腦袋,呵呵笑了笑,沒有說話。

他回到馬車,揚長而去,再以後,便馬上有人安葬了她孃親。

後來,她跪在墳頭,又遇到了一個人。

當少女腦海之中閃過了那個人的畫面之後,所有的一切戛然而止。

此時,少女耳邊的笛音也悄然停歇。

少女看向紫袍道人,嘴角微微一咧,然後“呵呵呵”的笑了起來。

體型碩大、黑白分明的大熊貓頂著兩黑眼圈老實巴交的坐在了地上,拿起地上被壓倒的一根竹子啃了起來。

虎夔小草搖晃著粗壯的尾巴,又臥倒在地。

葉千秋看向那手持竹枝的少女,見她在笑。

葉千秋也沒多言,拍了拍虎夔小草的腦袋,然後翻身一起,側身坐在了虎夔小草背上,朝著林間緩緩而去。

不多時,林中彷彿又有笛音傳來。

那笛音輕快舒緩,讓人聽之沉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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