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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鳳年和老黃走了,去繼續他們的江湖之旅。
青城山上,風雨蕭蕭,雨季到了。
聽燈亭中,葉千秋彈起了古琴,一曲高山流水,直教大珠小珠落玉盤。
趙玉臺手持油紙傘,從鐵索橋上踱步而來,站在亭中,聽這一曲高山流水。
待一曲落罷。
趙玉臺輕聲道:“多謝。”
“姑娘客氣了,舉手之勞。”
葉千秋撫著琴絃,盡顯灑脫。
趙玉臺道:“原來掌教真人也是劍道高人。”
“不知掌教真人可曾去過吳家劍冢?”
葉千秋笑道:“沒去過,不過將來有機會可以去看看。”
趙玉臺聞言,許久無聲,心中不知在想著什麼。
葉千秋的琴音越來越急促,雨幕彷彿與這天地都連線成了一片。
良久過後,趙玉臺又出聲問道:“那日真人以雲氣為劍,作下四十字歌訣,令玉臺受益匪淺。”
而後,趙玉臺朝著葉千秋淺淺一躬身,身為吳素劍侍,她這一生很少如此敬佩除了小姐吳素之外的其他人。
不管葉千秋是有意還是無意,目的到底是什麼,這一拜,她都得拜。
一來是為了感謝葉千秋讓徐鳳年和她重逢,二來是為了感謝葉千秋的那四十字劍歌。
短短四十字,無論是劍意還是劍招,都已經臻至了令趙玉臺望塵莫及的地步。
方才讓趙玉臺的境界再有提升。
昨日,她收到了來自北涼的回信,信上言,以不變應萬變。
趙玉臺明白,不論如何以不變應萬變,她身處青羊宮,就無法迴避葉千秋。
既然迴避不了,對方似乎並無惡意,那自然要多多接觸。
葉千秋對趙玉臺的恭敬,沒有多餘的表示,只是琴音未曾停歇。
雨是越下越大了。
風雨中,薄霧裡。
鐵索橋上,有道姑撐傘聽曲。
聽燈亭中,有道人以琴音和天地之音。
吼!
深山林間,似乎又傳來了虎夔小草暴躁的吼叫聲,不知又是林間的何種野獸遭了殃。
待一曲完畢。
葉千秋輕嘆:“一曲肝腸斷,天涯何處覓知音。”
趙玉臺身軀微顫,緊緊握著傘柄。
……
山中歲月流轉,青羊宮中分了日月。
又是一年冬。
吳靈素奉命前往皇城太安,臨行前,吳靈素來向葉千秋問安。
葉千秋讓他帶上一百零八混元無極神霄劍陣道人一同前往,神霄劍陣自有光華,當耀滿京華。
吳靈素去了,山上便更清淨了幾分。
葉千秋依舊在修煉,閒暇時教教徒弟,給小草講講道和理。
自從葉千秋吩咐吳靈素讓他帶人清理青城山草寇蟊賊之後,青城山的蟊賊草寇是徹底絕跡了。
時日一久,山上草寇漸無的訊息也慢慢不脛而走。
青羊宮的香火也慢慢好了起來。
附近城中的郡守都是嘖嘖稱奇,說這是太陽打西邊兒出來了,青羊宮的青城王竟然除寇了。
不過,看熱鬧就是看熱鬧,也沒人真去關心這青城王吳靈素為什麼突然掃起了草寇。
時間一晃,便又是兩年多過去。
山上還真沒什麼太大的變化。
就是孩子們長大了不少。
比如說小山楂,這兩年個頭猛竄,雖然才十二歲半,但個頭已經奔著一米七去了。
小雀兒也十歲了,姑娘家是越出落越清麗。
這兩孩子成了葉千秋座下的金童玉女,在青羊宮中地位超然。
這一日,葉千秋依舊和往常一般,帶著小山楂和小雀兒前往山間去看望虎夔小草。
小草的產期將近,脾氣越來越暴躁,時常半夜裡不睡覺,嗷嗷嗷的叫,也不知道在叫喚什麼。
不過,葉千秋對這上古兇獸是真不錯,想把這虎夔小草培養成神霄派的鎮山靈獸。
這幾年給小草講道也不是沒有作用。
這上古兇獸本就靈性十足,日日聽葉千秋講經說道,終究還是有了不少長進。
只不過虎夔骨子裡透著一股兇戾之氣,想要把這股子兇戾之氣控制住絕非一朝一夕的事情。
兇獸終究是兇獸,更合適還是懷了胎的兇獸。
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