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扎馬步,扎的也不專心,就你小子皮。”
“不準瞎晃,書要是掉地上,罰你抄一百遍《太玄經》。”
虎頭一聽,頓時傻眼,不敢再動彈。
……
在極遙遠的東南方,有座海島。
這片海島附近海洋的風暴十分可怕,從來沒有漁船或商船來過。
這座海島上以前從來沒有出現過人類的腳印。
此時,一名瘦小的青衣道人站在高高的礁石上。
恐怖的巨浪不停拍打著礁石的底部,聲若雷鳴,島巖震顫,他卻像是一無所覺。
青衣道人靜靜看著海洋深處,看著那裡被海底火山融漿蒸發而出的沖天熱霧。
忽然間,他彷彿感應到了什麼,回頭望向遙遠不可見的陸地。
很長時間後,青衣道人嘆息了一聲,搖了搖頭,然後悄然說道。
“何必如此呢。”
……
長安城裡,大雪下了好幾天。
要過年了。
葉千秋給孩子們放了假。
但孩子們還是習慣每天到葉千秋這裡來玩耍。
放假了,即便不讀書寫字,葉千秋也不會苛責孩子們。
最近,葉千秋讓小黑在院子裡刨了一塊地出來。
打算在年後開春時,種點東西。
孩子們天天過來湊熱鬧,幫小黑松土。
桑桑最近還是晚上過來寫字。
雖然放假了,但是桑桑依舊和沒放假一樣。
當然,她的腦海裡,可能沒有放假這個詞。
天色已經不早,但是長安城的街道上,依舊很是熱鬧。
百姓們的臉上都帶著喜悅的笑容。
並不知道長安城裡前些日子發生了些什麼。
又過兩日,終於到了新年的這天晚上。
長安城裡,好多道煙花齊齊射向空中,照亮了逐漸深沉的夜色。
這個年,桑桑是和葉千秋、小黑一起過的。
葉千秋和桑桑、小黑包餃子。
小黑包的最醜,畢竟他以前真沒包過餃子。
煮好了餃子以後,師徒三人在小院裡一邊吃著餃子,一邊看著美麗的煙花,桑桑的臉上露出了久違的笑容。
煙花聲聲,天啟十四年就這樣結束了。
深夜裡,小黑和桑桑已經回屋睡去。
葉千秋看著那小院裡的杏樹,微微一嘆,道:“樹欲靜而風不止啊。”
……
大年初一的傍晚。
臨四十八巷的巷口停下了一輛黑色的馬車。
雖然是馬車,卻沒有馬,車廂暗沉似是精鋼鑄鐵打造而成,上面刻著繁複的線條,那些線條間承了太多灰,所以顯得有些頹敗。
一塊溼抹布從車廂底部探上來,把廂板繁複線條裡的灰擦掉,頓時那些線條恢復了原有的生命力,變得美麗而生動起來。
桑桑把抹布放進水桶裡用力搓洗了一會兒,然後把被井水凍的發紅的手在圍裙上擦了擦,然後吃力地提著水桶進了鋪子。
再然後,她把鋪門關上,準備去師父的小院裡吃晚飯。
去年,她和寧缺是在隔壁吳嬸子家過的年。
今年不一樣了。
寧缺不在。
不過,她有了師父。
和師父、小黑一起過年的感覺很不錯。
有種其樂融融的感覺。
比和寧缺過年的時候,多了點什麼,但也少了點什麼。
……
桑桑剛剛走進小院。
有數十名長安府的衙役,手執鐵索戒尺,就來到臨四十八巷的巷口。
大年初一的巷子,灰牆上壓著厚雪,不像以往那些年歲裡熱鬧溫馨,而是變得壓抑肅然起來。
衙役們敲開所有臨街的鋪面,極有禮貌卻又不容置疑地請鋪子裡的人們離開,無論是去親戚家串門還是去西城逛街,總之不準留在巷子裡。
過了一會兒。
葉千秋的小院,有敲門聲響起。
小黑去開門。
然後看到了幾名長安府的衙役,面容冷峻甚至有些兇惡,手裡的鐵鏈在寒風中叮叮作響,應該不是被風吹動,而是被手搖動的。
領頭的那名中年官員穿著青色官服,雙眉微白,臉上大有滄桑之意,是長安府衙最厲害的捕頭大人。
捕頭看著小黑,微微一怔,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