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剛剛跑到巷口的捕頭,就被一群青衣漢子堵住了去路。
為首的一人看著那捕頭似笑非笑的說道:“鐵捕頭,你應該很清楚這兩條街是誰家的產業。”
“你也應該很清楚那個小院裡住著的人和我魚龍幫之間的關係,你更應該清楚前些天在這小院裡鬧出來的那些事,所以我不清楚您這是幹嘛呢?”
捕頭看向那人,一臉苦澀的說道:“四爺,我勸你今天最好不要插手這件事情,我只提醒你一句,我家府尹大人從昨夜開始便發高燒,一直昏迷不醒,連他老人家都被迫動用了裝病這招,更何況是你。”
被喚作四爺的青衣人揮手示意屬下的青衣漢子把臨四十八巷的兩頭堵了起來,說道:“這是朝二哥的交待。”
“那小院的主人對朝二哥有恩。”
鐵捕頭看了他一眼,湊近壓低聲音說道:“你來時在巷口有沒有看見一個人?”
四爺望向巷口。
只見巷外一間鋪子前坐著一個年輕男子,那男子穿著一身簡單的棉襖,臉頰瘦削,有些黑沉脫皮,看來前些時日曬過很多毒辣的日頭,就那般尋尋常常坐著,卻有一股說不清道不明的鐵血肅殺味道。
“那個人是誰?”
四爺的眼睛眯了起來,悄然問道。
鐵捕頭說道:“王景略。”
四爺神情驟凜,沉默半晌後重複道:“知命以下無敵王景略?”
對於市井街坊裡的普通百姓們來說,修行者的世界是一個奇妙而遙遠的地方,他們對那個世界的瞭解很少,然而王景略這個修行者卻不同。
因為他的名氣太大,大到連普通百姓都知道他是帝國年輕修行一代的希望。
四爺並不知道葉千秋是個強大的修行者。
他只是知道朝小樹對葉千秋很尊敬。
而本應該死去的卓爾現在也跟著葉千秋。
所以,他得護著這座小院。
鐵捕頭看著四爺臉上的神情,低聲說道:“我不知道是誰向長安府舉報這小院的主人窩藏逃犯,我只知道壓力來自軍部,而王景略就是代表軍部來盯著我們。”
四爺微微皺眉說道:“王景略……不是親王的人嗎?”
鐵捕頭說道:“就是前年那場血案之後,宮裡一道旨意把他發配到了南疆戰場,現如今他已經是軍部紅人,是許世大將軍的親信。”
聽到許世大將軍的名字,四爺齊四的神情變得愈發凝重,現如今他是長安城黑暗世界的領袖。
暗中還有著侍衛處的背景,然而又哪裡能硬抗大唐帝國軍方第一人?
但他依舊說道:“我已經派人往宮裡傳信,你再等等。”
鐵捕頭微微蹙眉,說道:“不過是個教書先生,難道還要鬧到宮裡去?”
四爺沒有解釋,只是說道:“剛剛跟著你的幾個衙役去哪兒了?”
鐵捕頭聞言,驟然間面色發白,悄然道:“那座院子有古怪!”
四爺淡淡說道:“知道就好。”
鐵捕頭道:“我要去找王景略。”
四爺想了想,讓開一條道,讓鐵捕頭過去。
……
而此時,王景略也已經動身。
兩年以前,王景略曾經在離這裡不遠的春風亭出現過。
那一次,他是為了對付朝小樹。
後來,他奉皇帝旨意前往南疆投軍贖罪,兩年間在沙場上浴血廝殺,這位曾經的大唐第一青年高手,微胖的臉頰瘦了些,曬黑了些,如藕般的手指漸漸如竹般蒼勁,他的性情也更多地帶上了軍隊特有的鐵血肅殺氣息以及果斷。
看著那些魚龍幫眾把長安府衙役堵在巷中,王景略捺著性子等了會兒時間,然後就不打算等了。
好在,這時,鐵捕頭來到了王景略的身前。
朝著王景略低聲說道:“大人,那個院子裡有古怪。”
“我的人只是去敲門,人就消失不見了。”
王景略的臉上泛起一絲疑惑之意。
“哦?”
“是嗎?”
隨即,他掀起前襟,朝著臨四十八巷走去。
隨著他的腳步踩過巷間的殘雪,巷側牆外的樹枝簌簌作響,樹枝上的殘雪紛紛落下,就像是下雪一般,卻沒有沾到他身上那件布襖絲毫。
以四爺為首的魚龍幫眾一臉警惕的看著他。
王景略緩步走到四爺面前,看了對方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