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由自主向後退了退。
那一刻,晉心安明白了他晉心安的境界,在徐鳳年陳芝豹等人眼中,或許就如同螻蟻雜耍。
謝觀應轉頭對晉心安丟擲一個凌厲眼神,後者穩了穩心緒,點點頭,朝著遠處的一座稍微有些傾斜的閣樓掠去。
在閣樓之中,身穿黃紫道袍的天師趙丹坪已經在等待。
等晉心安入樓後,兩人一起正了正衣襟,分別從兩位古稀道人手中接過一炷香,走向一張紫檀大料雕成的几案。
案上擺放有一尊仙氣嫋嫋的古樸香爐,爐中常年插有稚童手臂粗細的一炷大香,這炷香的香火,一日不可斷。
晉心安和趙丹坪畢恭畢敬將手中香插在香爐左右兩側。
兩人一起出聲。
晉心安雙手疊放,平視前方,沉聲說道:“替天行道。”
趙丹坪視線低斂,作揖道:“以鎮四夷。”
香爐之後的牆壁上,籠罩在層層煙霧之中,依稀可見懸掛有一幅幅與真人等高的莊嚴畫像。
隨著晉心安和趙丹坪各自說完四字,濃郁煙霧逐漸消散,那些原本不顯山不露水的畫像開始露出真容。
不是真人不露相。
牆上所掛畫像,正是龍虎山天師府歷代飛昇大真人。
晉心安神情複雜,就像先前謝觀應曾經對他說過一句話,莫問世間有無神,古今多少上升人。
那麼眼前這些畫像所繪真人,便是真正的飛昇人啊,或騎龍,或乘鶴,或扶鸞。
世人只知龍虎山天師與離陽趙室同姓,但是其中淵源之深,可以追溯到離陽的開國皇帝。
香爐中原本火光微淡的三炷香,瞬間綻放出三朵絢爛火苗,尤其是正中那炷香,以肉眼可見的飛快速度燃燒殆盡。
當香燒完,牆上那一幅幅掛像無風而動,樓內如同響起一陣翻書聲。
懸在左右兩端的兩幅嶄新畫像最先出現搖晃,也最早出現異象,畫像外的三寸空中,出現玄妙漣漪的“水花鏡面”。
兩位身穿黃紫道袍的真人破鏡而出,他們身形虛幻,從畫像和鏡面中走出,飄落在地,走向樓外。
一位位仙風道骨的大真人陸續落在地面,紛紛向門外飄逸走出。
有仙人負古劍,有仙人手持紫金寶冊,有仙人手捧拂塵,甚至最後出現的三位仙人中,其中一位騎著祥瑞白鹿,慷慨而歌。
在白鹿仙人之後,兩位仙人並肩出現,一位面容清奇,頭頂蓮花冠,大袖鶴氅羽衣,不同於先前諸位仙人的,無論是氣態還是眼神,都有幾絲“天地憐我,我憐眾生”的人情味。
與之同行的另外一位仙人,則極為年輕,三十左右的容貌,眉宇間盡是殺伐氣,他落地後隨手一抬,便將數百年來始終供奉在樓內的一柄符劍“鬱壘”握在手中,掂量了一下,嘴角翹起。
晉心安保持雙手疊放的恭謹姿勢,目不斜視。
趙丹坪道:“恭迎各位祖師。”
一位位天上仙人出現在了欽天監之中,他們飛到那欽天監門口,在門口依次排開,所站位置與樓內掛像如出一轍,絲毫不差。
此時,只見一位腳下紫氣升騰的仙人,轉頭望向身邊那位龍虎山最新飛昇的上任掌教“趙丹霞”,笑問道:“就是此子?”
那仙人每吐一字,欽天監大門附近之人便如同得聞天籟。
趙丹霞輕輕點頭,道:“正是此人,在此世棄了玄武大帝真身,自絕仙路。”
紫氣縈繞的仙人微微皺眉,怒視那個身穿告縞素的年輕人,出聲斥道:“大逆不道!”
當這位仙人說出這四個字後,京城所有道觀的鐘鼓都驀然作響。
轟然間長鳴太安城。
……
此時,站在千丈巨龍身上的葉千秋聽到此聲,微微一笑,道:“該我們露面了。”
話音一落。
千丈真龍轟然間攪動風雲,發出一聲響徹天地的龍吟之聲。
瞬間朝著下方俯衝而去。
與此同時,曹長卿腳下長劍驟然間變長,直插皇宮中的某處。
千丈真龍這一聲咆哮,讓下方欽天監之中那些還未倒下的御林軍瞬間七竅流血,倒地不起。
片刻後。
一顆巨大的龍首探出雲層,兩顆巨大的龍眼綻放著金芒,俯視著皇城。
葉千秋站在了龍頭之上,朗聲道:“龍虎山天師府歷代祖師齊至人間,著實是一樁盛事。”
“但既然已經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