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千秋道:“重要嗎?”
寧缺想了想,道:“有點重要。”
葉千秋笑道:“行吧,實話和你說,你的事,我都知道。”
“包括,在春風亭一戰後,你入宮見了誰,說了些什麼,做了些什麼,我都知道。”
寧缺頓時感覺到頭皮發麻,絲毫沒懷疑葉千秋的話。
在這樣的人物面前,他好像就是一隻螞蟻。
葉千秋看寧缺變得有些緊張,只說道:“別緊張,我並沒有其他意思。”
“我只是想告訴你一聲,你的命不錯。”
寧缺有些炸毛,聲調都高了幾分,道:“我的命還不錯?”
葉千秋笑道:“不然呢,這世上,能比你命好的人,可沒幾個。”
寧缺有些氣,自從來到這個世界之後,他過的可都一直不算好。
“如果我的命也算好,那這世上可能都是命苦的人。”
葉千秋意味深長的笑了笑,沒有在這個問題上多深究,只是說道:“好好考,書院才是你最好的選擇。”
“當然,如果你不想進書院了,也可以到我這裡來……修行。”
寧缺一聽,頓時聽出了葉千秋的弦外之音。
“您是在說我一定能考上書院?”
葉千秋點頭道:“當然。”
寧缺道:“如果我真考上了,那我就相信,我的命可能真不賴了。”
葉千秋笑了笑,沒說話,而是喝起了茶。
這時,寧缺卻是猛的抬頭,臉上泛起驚容,他的一雙眼睛死死的看向葉千秋,問道:“真人,你的意思是,我能修行?”
葉千秋不答反問,道:“你認為你能嗎?”
寧缺脫口而出,道:“能。”
葉千秋笑道:“那你就能。”
寧缺摩挲著雙手,這是他來到長安城後,聽到的最好的訊息。
岷山旁那個修行者說他不行,軍部考核的軍官對他搖頭,老人呂清臣一聲長嘆,斷絕了他想要修行的所有念想。
但是,在葉千秋這裡,他那未曾消失的念想,又重新壯大起來。
有時候,當所有人說你不行的時候,突然有一個人說你行,那種感覺真是讓人五味雜陳。
寧缺仰頭,道:“風大,迷了眼。”
他在葉千秋這裡喝了三杯茶,走了。
寧缺和朝小樹不同,他真的只是來串門的,順便來疏解一下心裡的某些情緒。
寧缺走了之後。
卓爾有些好奇的朝著葉千秋問道:“師父,寧缺真的能考上書院?”
卓爾在長安城多年,自然知道書院代表著什麼。
葉千秋微微頷首,道:“當然能,誰讓他是個意外呢。”
“對了,等寧缺到書院考試的時候,你跟著他去。”
卓爾有些疑惑,但也沒問為什麼。
……
幾日後。
書院開學了。
書院開學對整個大唐帝國,甚至是整個天下而言都是件大事,至於長安城的民眾,更是早已翹首期盼多日,各式小販都提前開始營業。
一大早,葉千秋和卓爾在李三兒的麵館吃著酸辣面片湯。
而寧缺和桑桑也起了個大早,到李三兒的麵館吃酸辣面片湯。
寧缺看到了葉千秋和卓爾,打了個招呼之後,不停打著呵欠,揉著眼睛。
看樣子,是昨天夜裡沒有睡好,他的侍女桑桑更是頂著兩個比膚色還要深的黑眼圈,看模樣比她家少爺還要緊張幾分。
吃完了面片湯,寧缺和桑桑便要離去。
卓爾湊過來,和寧缺說要蹭車去書院看看。
寧缺倒也沒在意,反正他也要帶著桑桑同去,租了一輛馬車。
於是,一行三人便出了巷子,坐上了在巷口等待的馬車,朝著書院行去。
在三人離去之後不久。
葉千秋也起身離開了李三兒的麵館。
一路朝著長安城的南邊行去。
春雨還在淅淅瀝瀝的下著。
長安城南門以南,一座陡然從河渭平原間拔起的高山依舊挺拔。
山峰之前一片清明,初升的朝陽投射出的光輝,被山崖反射,向世間灑出片片光芒,讓人感覺十分溫暖。
遙望朝陽下的山峰,讓人變得平靜。
長安之南,大山之下,便是書院。
一座經歷千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