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抬袖掩面,步子踉蹌,更有數十位年邁老人當場老淚縱橫,其中有膽戰心驚的家族後生想要去攙扶,無一例外都被老人摔袖,怒目相向,這讓好不容易在廟堂上佔據一席之地的年輕俊彥都有些赧顏,無地自容。
眾多為離陽朝廷不計前嫌納入朝廷的遺民官員,也有些唏噓感慨,神情複雜。
春秋八個亡國,盡數慢慢融入離陽,唯獨西楚至今仍是“餘孽猖獗”,一心想要死灰復燃。
在皇宮的某處宮殿頂上,一襲紫袍的葉千秋和陳漁站在高處,看著那廣場之中的人頭攢動,再看看那青衣曹長卿和御劍的姜泥兒。
陳漁有些好奇的問道:“師父,西楚還有公主活在世上嗎?”
不是陳漁好奇,著實是當年徐驍滅楚,殺的血流成河,好像沒聽說有西楚皇室留下。
葉千秋微微頷首,笑道:“那小泥兒的確是西楚的公主。”
“老李頭不肯來京城,不然也能親眼看一看那小泥兒御劍至此,也算是不枉他一番心血了。”
陳漁恍然大悟,道:“原來李老劍神的徒弟就是那位西楚公主。”
葉千秋笑道:“小魚兒,想不想和那位西楚公主交流交流御劍心得?”
“啊?”
陳漁有些疑惑。
下一刻,一抹劍光劃過天際。
一柄飛劍出現在陳漁腳下。
葉千秋拉著陳漁踩了上去。
……
這時,只見離陽皇帝踏出大殿。
三番四次被忤逆龍鱗的趙家天子並沒有震怒,只是大聲笑道:“曹先生,好一個西楚觀禮太安城!”
曹長卿一襲青衣,雙鬢霜白,若非此時高立於皇宮城頭,也就與一名翰林院寒酸老儒無異。
趙家天子繼續豪爽笑道:“我離陽王朝既有紫袍聖人以道字六劍鎮北莽天門,啟北莽地戶,也有白衣僧人掛黃河於北莽道德宗,又有曹先生連過十八門闖城而來,自是我朝幸事。”
此話一出,廣場上原本惴惴不安的文武官員都吃了顆定心丸,笑逐顏開。
一代雄才帝王當如此氣吞天下。
曹長卿平淡道:“靜等還禮。”
此話一出,頓時引得罵聲一片,大罵他不知好歹,多半是出自文臣之口,多數武將氣惱得怒髮衝冠,只恨手無兵器,加上忌憚曹青衣的儒聖名頭,不敢造次,生怕立功不成,反被恥笑。
嘩啦一聲,不知誰率先轉頭,然後一起轉過身,望向紅蟒衣的偉岸男子拖槍,拾階而上,一杆梅子酒槍尖朝地,來到皇帝陛下身側後,槍身一旋,搶柄插入地面。
一夫當關,梅子青轉紫。
兵聖陳芝豹上前護駕。
隨即,又有跨刀而來的大將軍顧劍棠上前護駕。
曹長卿與御劍的公主姜姒在宮牆正南。
東側有吳家劍冢“素王”出現,身後是一隻被劍冢獨有馭劍術編織而出的大蜂巢,八百柄吳家藏劍匯聚而成。
西側則有來自龍虎山的青詞宰相趙丹坪,這位羽衣卿相的大天師跟一名世人不知身份的魁梧老者並肩而立,老者斜背有一柄幾乎尋常古劍兩倍長度的大劍。
牆腳兩排持有彩繡禮戟的御林軍巋然不動。
就在這千鈞一髮之時。
只聽得有聲音從天際之中傳來,一道劍光破雲而至。
一柄巨劍凌空,其上有二人站立。
一襲紫袍,一襲白裘。
葉千秋朗聲笑道:“素聞曹官子獨佔天下風流八斗,今日貧道特帶小徒前來一觀曹官子的風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