桌客人都探頭望去,嚇了一大跳,竟是難得一見的皇城精銳羽林軍出動,而且看架勢可不止幾十鐵騎。
羽林軍一直是王朝京畿重地的守衛,戰力堪稱舉世無敵,一時間街道上鐵甲森嚴。
馬隊好像沒有一個盡頭,沒多久就佔據整條京城主道,而且每一位羽林衛皆是劍拔弩張,帶頭幾位將軍更是京城裡權勢與聲望皆是炙手可熱的功勳武將,除去甲士,還有無數大內高手隨行,如臨大敵。
今天這排場,恢弘得可怕,天子出巡都未必如此浩大,一些明眼人都瞅出了不對勁。
這更讓人倍感寒意,難道天底下還有誰敢在京城造次?
這得吃多少顆熊心豹子膽,有多少條命才行?
外行看熱鬧,唯有真正的內行才能看出門道,除去近千羽林衛甲士與幾近傾巢而出的大內高手,更有數十位王朝內一等一的大煉氣士凝神屏氣。
這時,只見那堆人馬之中,有一身著黃紫道袍,一派仙風道骨的道人策馬而出,翻身而下,走進了茶樓之中。
進了茶樓之後,那道人在茶樓內觀望一圈,然後徑直朝著葉千秋這邊走來。
片刻後,那道人在葉千秋的桌前坐了下來。
這道人不是旁人,正是在京城做著羽衣卿相的龍虎山四大天師之一趙丹坪。
趙丹坪坐在了葉千秋對面,緩緩說道:“葉真人好雅興。”
“京城的茶,可還喝的慣?”
葉千秋淡淡一笑,道:“略苦,但勝在回味無窮。”
趙丹坪道:“葉真人可知忤逆了皇后的後果?”
葉千秋笑道:“哦?願聞其詳。”
趙丹坪道:“皇后與天子同姓,皇帝只是不被器重的皇子時,便與這位統率後宮的女子便相敬如賓,奉為知己,私下曾發誓他日登基稱帝,定會立她兒子為太子。”
“皇后偏愛小兒子趙篆,皇帝便不惜有違立嫡長不立豎幼的祖訓,可見在以英明神武著稱朝野的天子心中,皇后趙稚是如何的分量。”
“而皇帝如此抉擇,言官清流更是破天荒沒有一人質疑,顯而易見,趙家對江山的掌控,達到了空前強大的地步。”
“葉真人的修為的確是獨步天下,但是想要神霄道統傳承下去,有些事,是不能做的。”
“畢竟,葉真人只是一人而已。”
葉千秋聞言,有些詫異的看向趙丹坪,道:“趙天師不是對我素來有敵意嗎?”
“怎的今日如此好心來提醒我?”
趙丹坪道:“皇帝要進一步掌控天下,三教難逃其手。”
“龍虎山做了許久的道門魁首,但如今實力不濟,被葉真人剔了頭,我們也怨不得旁人。”
“龍虎山和神霄派的恩怨,是道門內部問題。”
“但皇帝要進一步掌控三教,已經觸及到了我道門的根本。”
“現在這種時候,道門之人理當同心協力,我天師府也自然能放下恩怨,認葉真人為道門之首。”
“只是希望葉真人能將朝廷對道門之謀劃打亂。”
葉千秋聞言,倒是對眼前這位黃紫貴人有些刮目相看。
能成為天師的人物,果然不是等閒。
不過,葉千秋也知道,這傢伙也不乏是存了讓自己去做出頭鳥的心思。
或許是想借趙氏之力,來剪除他神霄道統。
不論是何種心思,葉千秋都一併接下便是。
“多謝趙天師的提醒,這茶略苦,喝一杯吧。”
葉千秋給趙丹坪倒了一杯茶。
趙丹坪見狀,沒有絲毫猶豫,便仰頭喝淨。
葉千秋笑了笑,道:“不送。”
趙丹坪起身,又低聲說了一句。
“小心宮裡那位與國同壽之人。”
話音剛落,趙丹坪已經走了出去。
葉千秋看著趙丹坪離去的背影,淡淡一笑,繼續喝起了茶。
而茶樓外面的羽林軍和諸多煉氣士已經如同洪流一般退去。
今日之事,恐怕和趙家天子脫不了干係。
趙丹坪的話幾分真,幾分假。
皇帝派了這麼多人來,又讓趙丹坪說了那一堆屁話,無非是想告訴他,離陽王朝能延綿到今日,也不是吃素的。
離陽皇宮裡有一位與國同壽的年輕宦官,他以龍氣為食,護佑趙家王朝。
曹長卿幾次三番到太安城來,沒殺掉離陽皇帝,也是因為有此人存在的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