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千秋挑眉道:“凡行事要順乎自然,那寧道友以為的順乎自然,是什麼樣的呢?”
寧道奇笑了笑,沒有正面回答葉千秋的問題,而是繼續說道:“古時有甲乙兩君,一起去放羊,結果羊走丟了。”
“人們問甲為什麼會丟了羊,甲回答是因為忙於讀書;人們又問乙為何會丟了羊,乙說他去賭博了。”
“他們二人做的事截然不同,結果卻全無分別,都是丟掉了放牧的羊。”
葉千秋道:“寧道友自己是甲,還是乙呢?”
寧道奇聽了,只說道:“其實無論甲乙,道友既然也有匡扶天下之志,為何不能與靜齋合作呢?”
“我們合作,便意味著天下間災難性的慘事會發生的更少一些。”
“天下會在很短的時間內從戰亂過度到和平階段。”
“這樣,難道不好嗎?”
葉千秋道:“寧道友,應該聽過道不同不相為謀這句話吧。”
寧道奇道:“靜齋以救助天下蒼生為己任。”
“天機閣以替天行道,剷除奸邪為己任。”
“二者之間的道雖然有些偏差之處,但是大的方向卻是一點都沒錯的,為何就不能合作呢?”
這時,葉千秋停下了腳步。
他看向一旁的寧道奇,迎上寧道奇充滿疑惑的眼神。
兩人互相對視,寧道奇仍是那副與世無爭,清淨無為的仙姿逸態。
葉千秋則是縹緲如雲煙,看似站在這裡,卻好似和每一個人都相距甚遠。
這時,葉千秋卻是說道:“寧道友,聽說你當初看《慈航劍典》之時,還沒有看完,便已經吐了血,可否是真的?”
寧道奇聽了,雖然覺得這個問題和之前的話題沒什麼關係。
但是出於良好的修養,他還是回道了葉千秋這個比較突兀的問題。
“說來慚愧,《慈航劍典》不愧是靜齋的鎮派神功,老道我的確是沒有看完,心神便已經有些撐不住了。”
這時,站在一旁的梵清惠道:“如果道兄對《慈航劍典》感興趣的話,貧尼現在就能讓道兄觀一觀《慈航劍典》。”
葉千秋朝著梵清惠看去,道:“梵齋主倒是大氣的很,難道不怕貧道將你靜齋的《慈航劍典》盡數學了去。”
梵清惠則道:“如果道兄只是看了寥寥數眼,便能將《慈航劍典》給盡數學去,那反倒是我靜齋的榮幸。”
“自從我派地尼祖師創下《慈航劍典》以來,我慈航靜齋還從來沒有人能在很短的時間之內將《慈航劍典》給盡數學去。”
葉千秋笑了笑,道:“說實話,《慈航劍典》對於貧道而言,根本沒有什麼誘惑力。”
“寧道友,貧道勸你一句。”
“你如果想要更進一步的話,依靠和氏璧是無用的。”
“和氏璧並非是你更進一步的關鍵。”
“你若想更進一步,更多的是需要在精氣神之上的積累和改變。”
寧道奇聽到葉千秋這話,淡然道:“天機子道友的眼光的確毒辣的很,但想要改變精氣神何其之難。”
“到了我這個地步,每一分改變,每一分寸進,都是難上加難的事情。”
葉千秋聽了,微微一笑,突然說道:“那不如由我來試一試你?”
寧道奇一聽,頓時打起了十二分的精神。
只見寧道奇負手身後,看著葉千秋道:“其實,老夫早有此意。”
“在老夫見到道兄的那一刻,便已經產生了這個念頭。”
“能和道兄這樣的人物交手,對於老夫而言,恐怕比起抱著和氏璧參悟上三年還要有用的很。”
此時,梵清惠已經知趣的往一旁退去。
而師妃暄、李淳風則也是已經走到了茶地裡去。
至於李播,他離的便更遠了些。
他壓根就沒朝著這邊走。
他還蹲在那邊的茶樹下,用手指感受著泥土的溼氣,看來,他是真的想在青華峰種上一大片茶樹。
……
此時,寧道奇和葉千秋退開數步。
二人遙遙相望。
寧道奇微笑道:“老夫年近百歲,這三十年來早失去逞雄爭勝之念。“
“今日得見道兄這般奇人,方知在這世上,道門之中還有道兄這般人物。”
“如果老夫沒有看錯的話。”
“道兄的年齡最起碼在一百五十歲往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