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乙山,幽林小築之中。
鳥語花香間,溪水流淌過院中。
此時的幽林小築之中,只有三人。
除了葉千秋和北冥子,還有一人,是曉夢。
曉夢的天資,著實是很出眾的,對“道”的親和力,著實不是一般人可以比擬的。
在葉千秋所見過的一眾弟子當中,曉夢的天資和根骨都是排在第一位的。
縱使是逍遙子也比不上她。
對於十分看重天資和根骨的北冥子來說,曉夢的出現,讓他很是動心。
多年不曾收徒的他,也不惜拉下一張老臉來,想要收曉夢為徒。
可惜,曉夢這個孩子,傲氣的很,拜師只拜最強者。
所以,北冥子只能打消了收徒的念頭。
不過,曉夢拜葉千秋為師之後,並非每日都跟在葉千秋身邊修行。
葉千秋定下了規矩每隔三日,葉千秋才會指點一次曉夢。
平日裡,便讓曉夢和紅蓮等一眾道家弟子一起,自我修行。
今日,正好是曉夢第一次前來和葉千秋學習的日子。
北冥子早早的就候在了葉千秋身旁,雖然做不成曉夢的師父,但過一過癮也是可以的。
此時,葉千秋和北冥子正在對弈。
二人一邊下棋,葉千秋一邊朝著曉夢問道:“你在翠竹林中禁足一年,可有收穫?”
曉夢手持木劍站在院中,此時的她整個人看起來很是清爽。
當她聽到葉千秋的問題時,沒有太多的猶豫,直接開口道:“師尊曾說,弟子心有桎梏。”
“在這一年當中,弟子一直在想著如何將這心中的桎梏給破除。”
葉千秋道:“那你想到如何破除了嗎?”
曉夢的面上露出一絲失落之意,道:“弟子愚鈍,尚且沒有想到辦法,破除心中桎梏。”
葉千秋笑道:“你可知你心中的桎梏是什麼?”
曉夢聞言,臉上泛起了追憶之色,不自覺的將手中的木劍給緊緊握住。
“是我的過去。”
曉夢很是直白的說道。
葉千秋卻是微微搖頭,道:“每個人都有過去,但並不是每個人都會像你一樣,讓過去的陰影成為自我的桎梏。”
“這天下間,每時每刻,都有人在經歷著生離死別。”
“這是每個人都要經歷的事情。”
“你的天資根骨固然絕佳,但畢竟年紀尚幼,經歷了國破家亡,生離死別,心中有了桎梏,倒也是正常之事。”
“想要去桎梏,首先得正視過往。”
“你明白為師的意思嗎?”
曉夢聞言,臉上露出疑惑之色。
“正視過往?”
這時,葉千秋笑了笑,指了指一旁的茶壺,道:“茶壺裡沒水了。”
“去熬些熱水,泡茶。”
曉夢聽了,點頭稱是,站起身來,取了茶壺,去一旁的屋子裡熬水。
過了半個時辰。
曉夢迴來了,水煮的滾燙,茶也泡好了。
曉夢將葉千秋和北冥子身邊的茶杯給倒滿茶水,然後又安安靜靜的跪坐在了一邊。
這時,葉千秋和北冥子已經下完了棋。
葉千秋捏著茶杯,喝著熱氣騰騰的茶水。
喝完了一杯,葉千秋又提起茶壺來,要倒第二杯。
一邊倒著茶水,葉千秋一邊淡淡的說道:“水無色無形,它的桎梏看似是茶壺,實際卻不是,人的心亦是如此。”
“人的心?”
坐在一旁的曉夢臉上又浮現起了追憶之色。
應該是又想起了那些不堪回首的過往。
葉千秋不知道她回憶起了過往的什麼事,但顯然,那並不是什麼好事。
事實上,這一年來,葉千秋已經差人去查探了曉夢的身世背景。
這麼一個八歲的小姑娘,孤身一人來到太乙山拜師。
本身就是一件比較奇怪的事情。
縱使八歲的曉夢,武學層次已經超過了這世上的許多人,一個人在世上行走,似乎並不會有太大的危險。
但事實上,曉夢武功底子雖然不錯,但人生閱歷還是差的很遠。
她一個小孩子如何平安無事的來到太乙山?
在這個即將結束的大爭之世。
六國遺族們為了自保,可是什麼事也能幹出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