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先生。”
葉千秋道:“哦?不知相邦要提醒我何事?”
呂不韋道:“嫪毐一案牽扯到了太后,太后畢竟是王上生母。”
“如今,雖然王上因為太后縱容嫪毐反叛一事,對太后心中生了嫌隙。”
“但,太后終究是王上生母。”
“打斷骨頭連著筋吶。”
“今時今日,若是太后嫪毐一事被打入冷宮。”
“將來,王上難免會後悔。”
“到時候,會想起先生勸解依法查辦之事,可能會因此對先生有了不滿之意。”
“君,始終是君。”
“臣,始終是臣。”
“先生以為如何?”
葉千秋聞言,淡淡一笑,道:“相邦精通世事,洞察人心。”
“不過,相邦知道我和相邦最大的不同在何處嗎?”
呂不韋聞言,詫異道:“哦?”
“願聞其詳!”
葉千秋笑道:“我和相邦最大的不同之處,就在於我乃世間一浮萍。”
“浮萍者,無重也。”
“王上是君不假,但我非臣也。”
“這一點,不會因為王上封我為護法國師,公子太傅就發生改變。”
葉千秋此話一出,頓時惹得呂不韋一怔。
良久之後,呂不韋方才笑著嘆息道:“是啊,倒是本相忘了先生的神通了。”
“以先生之厲害,天下之大,何處不可去。”
“王權富貴,在先生眼中,確實是不值一提!”
“不過,先生可千萬不要在旁人面前再提起“非臣”之言。”
“這可是犯忌諱的。”
葉千秋聞言,笑道:“多謝相邦提醒。”
呂不韋點了點頭,然後道:“其實,今日邀請先生前來府上一敘,還有一件事。”
“什麼事?”
“相邦儘管說來便是。”
葉千秋在一旁說道。
呂不韋道:“我知道,我這個相邦是做不久了。”
“在我離開咸陽之前。”
“我還有一件事,要託付於先生。”
葉千秋道:“相邦請直言便是。”
呂不韋道:“我欲將文信學宮交給先生!”
“先生乃是當世僅存的大才。”
“道家之聖賢者,目下,唯先生一人也!”
“文信學宮,有我這多年來的心血。”
“我若是離開咸陽,恐文信學宮會落入破敗。”
“若是先生能入主文信學宮,成為學宮之主,那來日定然可以將文信學宮發揚光大。”
“當然,先生若是入主文信學宮,那麼學宮自然可以更名為太玄學宮。”
“只要那些士子能留在秦國,不外流向東方六國。”
“便是先生之大功也!”
“不韋在此拜謝先生了!”
說著,只見呂不韋站起身來,朝著葉千秋深深一躬身。
葉千秋見狀,急忙起身,虛扶一下呂不韋,然後說道:“若是相邦託我其他事情,我可能辦不到。”
“但是,此事,相邦儘管可以放心。”
“文信學宮,我來主掌。”
呂不韋聞言,大喜道:“我就知道,先生會同意的。”
“明日,我便上書王上,將此事稟報於王上。”
“以王上對先生的瞭解,一定會同意此事的。”
葉千秋微微頷首,道:“如此甚好。”
說到這裡,呂不韋笑道:“不韋心願已了,此生最大的遺憾,就是不知道能不能親眼看到王上一統天下。”
葉千秋聞言,心中微微一動,從呂不韋的話中已經聽出了幾分“狡兔死,走狗烹”的味道。
呂不韋是個聰明人。
歷來在秦國為相者,很少有結局好的。
綱成君蔡澤算是個例外,他早就急流勇退。
而呂不韋不同,他是聰明人,自知掌握權柄太久,因為遲遲不肯同意嬴政親政一事,與嬴政心中有了嫌隙。
他這個相邦是做不久了。
就怕相邦做不成,性命也要丟了。
葉千秋又寬慰了呂不韋兩句。
“相邦不必如此悲觀。”
“只要相邦歸隱山林,王上不會為難相邦。”
呂不韋嘆息道:“王上和莊襄王終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