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白:“阮相公是上山採藥?原來相公你還懂得醫理,真是失敬了。”
阮鈺溫和笑道:“只是略知道些,採些常見的草藥回去備著。”
封三娘輕點螓首:“原來如此。”
這位阮相公今日說話時平易近人,比那晚她冒昧提出親事後和氣得多,可見那日只是不喜她自說自話罷了。
兩人原本也並不熟稔,寥寥招呼後,已是相對無言。
既遇上了,總不好將人驅走,便還是阮鈺先開了口,詢問道:“封姑娘可要用些點心?”
封三娘見阮鈺面上含笑,似乎當日之事於他已如清風拂過,不縈於懷,不禁愣了愣。她也沒了那天的氣惱,點點頭,坐在他的對面。
阮鈺再坐下時,便是正襟端坐,又將一盒完好的點心朝前推了推。
對面的少年秀才姿容俊雅,氣質出眾,封三娘心中輕嘆,不禁流露出一絲悵然。
有此珠玉在前,原本應是不錯的人才,也叫人覺得俗不可耐了。
——也不怪封三娘心中難受,只因在她給範十一娘擇婿之事,又生變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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且說那晚被阮鈺氣走後,封三娘下定決心,定要再尋個極出色的少年郎給十一娘為婿,於是自第二日起就四處奔波,直將冬岐縣以及周遭諸縣都走了個遍,才總算又打聽到一位頗有名氣、年紀也合適的才俊。
那位才俊名叫孟安仁,是本地人,不過十七八歲的年紀,生得容貌英俊、儀表不凡。他也很有才名,只是家底薄些,故而很少出來交際。
封三娘給他相過面,這孟安仁將來於科舉一道上可謂是一路順暢,官至翰林,必定不是長久貧寒之輩。倘若十一娘能嫁他為妻,婚後也能琴瑟和鳴,更不會過困苦的日子。
選定後,她如法炮製,尋機會叫十一娘與人見了一面。提及孟安仁時,她正不知該如何說起阮相公婉拒之事,十一娘卻似乎已然明瞭,將此頁翻過,只依她所言,又相了孟安仁一次。
不過在得知孟安仁的身世後,十一娘覺得不太合適,她卻不想十一娘錯過佳婿,幾次勸說。她深知十一娘,知曉她並非貪慕虛榮的女子,只是以阮鈺的家世,範公或許還能允婚,孟安仁的家世卻差了許多,範公恐怕不會應允。可機會不容錯過,只要她願意多多爭取,再有她相助,這樁婚事定也能成……因此,她就拿著十一娘從前贈她的金釵,去尋孟安仁。
然而那一晚,她剛說了自己姓封、是十一孃的女伴,那孟安仁已擁抱過來,似乎以為她是來自薦的毛遂,就想同她親近。
封三娘原是想告訴孟安仁,說十一娘取中了他的,可孟安仁還未聽她細說已這般失態,她心中一梗,不及深思已將孟安仁推開,旋即匆匆離去。
走得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