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廉釗怔住了,說不出話來。
“在下是為清理門戶而來。這點小事,不用勞煩官府了。”淡衣男子開口,語氣裡微帶著不屑。
小小這才明白,她剛才誤把這人認作是師父,是多麼可笑的一件事情。那種笑容和神情,從來都不曾出現在師父的臉上。她記得多清楚啊,師父笑起來的時候,如和風煦日。況且,她那逢敵就跪的師父,才不會下這般的狠手。
天下本就有不少相似之人,這又有什麼好訝異的呢?
小小的心情完全平復下來,而廉釗的情緒卻完全被挑起了。
“清理門戶?!這可是人命!”廉釗踏前一步,略帶著怒氣,道。
那男子收刀回鞘,漠然答道:“閣下想必是神箭廉家的少爺吧。江湖上的事,閣下還是不要插手的好。”
“江湖如何?江湖就能草菅人命?”廉釗怒道,“如此作為,置朝廷律法為何處?!”
那男子的手停在了刀柄上,“閣下想如何?”
小小聽到這裡,不禁替廉釗捏把汗。這完全就是雞同鴨講麼,這麼爭下去,真打起來怎麼辦?小小立刻幾步走了上去,拉住了廉釗的手臂。
“廉釗,江湖有江湖的規矩,別管了。”小小開口,勸道。
廉釗看她一眼,“可他……”
小小眼珠子一轉,身子一軟,有氣無力道:“好痛……銀針……”
廉釗伸手扶著她,關切道:“銀針行脈?”
小小緊皺著眉頭,點了頭。
“我扶你回房。”廉釗當即放下了爭執。
小小松了口氣,乖乖地被他扶著走。快到艙口的時候,她不自禁地回頭,看了那男子一眼。
嗯……多看看,真的就不覺得像了呢……
……
回到房裡,小小繼續裝病,躺上了床。廉釗端了杯茶,走到了床前。
“小小,喝口水吧。”他坐上床沿,把茶遞了過去。
小小接過,低頭啜著。
“好些了麼?”他放柔聲音,詢問道。
小小捧著茶,點了頭。
廉釗鬆了口氣,又想到了什麼,開口道:“這種時辰,你怎麼跑去船頭了?”
小小僵住了,她眨眨眼睛,掰道:“啊,我睡不著,就去船頭透透氣。聽水夫說,這段水路,是昔年曹操攻打赤壁時走的,我就想看看……”
廉釗聽完,垂了眸。“這樣……”
“呃,我說的都是真的,我就是出去看看,沒別的。”小小解釋。
廉釗抬眸,“我沒說不信啊。”他笑笑,補上一句,“……小小,銀針的事,你不必擔心,知道麼?”
小小怔住了。她還以為他會懷疑什麼,原來,是以為她因為“淬雪銀芒”所以無法入睡。她不禁笑了出來。
廉釗有些擔心,“笑什麼?”
小小搖頭,“沒什麼,廉公子……”
“……”廉釗也笑,“我不是說,叫我名字就行了麼?”
“啊,那怎麼可以?”小小猛搖頭。
“你剛才不就叫了?”廉釗微微挑眉,笑了。
小小這才想起,剛才忙著拉他,的確是脫口了一句:廉釗。……呃,以下犯上啊,她的膽子不知不覺竟然這麼大了?!她睜著無辜的眼睛,嚥了咽口水。
廉釗抬手,摸了摸自己的耳垂,笑道:“我其實,不太習慣你叫我公子……總覺得,你好像不太情願。”
小小看著他,心裡有了一絲暖意。他的舉動,沒有一絲造作,完全是天性使然。這樣的人,又怎麼會玩弄陰謀?
應該可以的吧,直接叫他的名字……
“廉釗……”她鼓起了勇氣,開口,“我沒事了,謝謝。”
廉釗笑著點了頭,“不客氣。時候不早了,你歇著吧。我回房。”
“嗯。”小小應道,“你也早點睡吧。”
廉釗點了頭,起身離開。
小小看著他的背影,安靜地笑。世上,竟然會有這樣的人。這般的乾淨,讓她再一次覺得,她會被雷劈……
就在這時,她記起了自己大半夜出房間的真正目的。
現在已經近丑時了,她還一道菜都沒準備吶,師父的頭七,竟然這麼淒涼麼?
小小放下茶杯,雙手合十,抬眼看著艙頂。“師父,不是小小的錯啊。要怪您就怪那些匪徒!”她忙撇清關係,“……對了,師父,您要是在天有靈,一定要保佑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