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指,依然停在弓弦上,看著溫宿的眼神,溢滿了殺氣。
兩人皆是一語不發,靜靜對視。周圍的戰局依然,喊殺聲混著悲鳴,層層鋪開。那兩人卻似乎完全聽不到。
那一刻艦上之人,都感到了讓人心寒的戰意。
突然,一瞬之間,兩人同時出招,近身交手。
艦上計程車兵早已滿弓,卻無人敢先發一箭。
溫宿對廉釗的招式,自然再熟悉不過。而廉釗亦然。兩人拆了數十招,依然未分勝負。
溫宿暗暗提勁,運於刀上,狠狠斬下。
廉釗並不避讓,將手中的雕弓一送,架住了刀鋒。
刀、弓互撞,勁力互擊,兩人皆被震開,退了幾步。
溫宿站穩,眼神裡帶上了驚訝。握刀的手,尚有些微微發麻。不過一個月的功夫,廉釗的內力竟突飛猛進,與他不相上下。
“敢孤身一人闖我主艦的,恐怕只有你一個。”廉釗站定,平了呼吸,道。
溫宿看著他,道:“射人射馬,擒賊擒王。這種戰場的道理,不是隻有你才知道。”
廉釗聽罷,垂眸,淺淺一笑,“擒賊擒王……”他抬眸,眼神銳利如刀,“那也要你殺得了我才行。”
“少陽流平嚴正宗內力,果然博大精深。要殺你雖然不易,但也不會太難。”溫宿說道。
廉釗收弓,道:“廉釗不是江湖中人,單打獨鬥的江湖規矩,本就不是軍法制勝之道。”
他話音一落,周圍的兵士就湧了上來,將溫宿團團包圍。
“溫宿,識時務者為俊傑。如今之勢,不是你憑一人之力就能化解的。”廉釗說道,“我勸你歸順朝廷,免去了這場爭鬥。”
溫宿笑了起來,“廉釗,我不是你。更沒有你那般的胸襟。能與這些人化敵為友……”
溫宿說話的時候,目光輕輕掃過了一旁的魏啟。
廉釗的眼神微有變化,但又重回了冷冽。“拿下!”
此令一下,周圍計程車兵紛紛放箭。溫宿縱身而起,躍過箭陣,沒入了水中。
廉釗皺眉,躍上船舷,起箭而射。長箭如水,激起了數尺水花。水花平息,廉釗輕嘆了一口氣。
“還是讓他跑了……”魏啟走上幾步,開口道。
“無妨。”廉釗躍下船舷,將手中的弓交給了身邊計程車兵。
這時,一艘小艇駛來,艇上士兵單膝跪下,道:“公子,東海戰船敗退!”
廉釗點頭,“不必追了。整軍。”
“是,公子。”士兵應完,轉身傳令。
“廉公子不乘勝追擊?”魏啟開口,道。
廉釗看他一眼,略有些冷淡地道:“東海七十二環島上,大半是普通民眾。只需圍困,便能降服。無謂浪費兵力。”
魏啟點了點頭,“廉公子智謀過人,在下佩服。”
廉釗並不理會他,徑直回了船艙。
魏啟的目光裡隱著寒光,他轉頭看著海面,淺笑。
敗退的東海戰船,早已亂成一團,急急往回撤。眾多弟子落水受傷,兼有中毒,正慌亂地往戰船上爬。這般時刻,決沒有人會注意上船的,是朋友,還是敵人。
……
九宮奇陣 '下'
半日交戰,七十二環島上已是一片混亂。
東海敗退之後,島主便與幾位分舵主商議破陣之事,這一議,到了天黑都沒議出結果來。
小小是入門最晚的弟子,輪不到上陣,也就只能照顧照顧傷者而已。而傷者中的大半,都中了毒,等不及救治便一命嗚呼。大堂之內,哀鳴聲、悲泣聲不絕於耳,甚是悽慘。
快丑時的時候,小小總算是歇了下來,和幾名女弟子一起守著死傷的同門。
“好狠毒啊……”女弟子中,有人泣道,“沒想到神箭廉家竟然使毒,真是太卑鄙了……”
葉璃嘆口氣,道:“廉家本就是朝廷將士,行軍打仗哪講什麼江湖規矩,淬毒只是小意思罷了……”
“朝廷鷹犬,果然無恥至極!”弟子中,有人忿然道。
“我們與南海爭鬥了這麼多年,從來都沒敗過,今天竟會輸給朝廷!”弟子中,有人激憤。
“胡說!我們才沒有輸!島主和諸位舵主已經在商議對策了,說不定,明日就有破陣之法!”
此話一出,女弟子們紛紛應合。
葉璃依然嘆了口氣,託著下巴道:“別傻了……廉家公子佈下的船陣,是九宮奇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