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輝!明輝!我是吳錯啊!”他大喊著,“你說句話!”
小白也喊著她的名字。
桶沿上的秦守如再也按捺不住,趁著閆儒玉和金子多緊張觀望明輝的時候,溜著繩子也滑了下來。
“明輝!你看看我!”秦守如顧不得落地時摔了個屁股蹲,一瘸一拐跑上前來。
沉默了有十來秒,明輝終於“哇”地一聲哭了出來。
這一哭,幾人便放心了些,這一哭,也真是驚天地泣鬼神,嚎啕不止,幾下就把吳錯、小白、秦守如身上蹭得全是眼淚鼻涕。
幾人也顧不得髒,趕緊將明輝攙扶起來,將繩子系在她的腰上,先把她送出了鐵桶。
小白第二個出鐵桶。
桶裡只剩下吳錯和秦守如的時候,吳錯低聲道:“你做好心理準備。”
秦守如一愣,不明所以。
“明輝……可能殺人了……”
秦守如皺緊了眉頭,他曾在無數個日夜為自己當初間接害了章小秋而追悔莫及。
他太瞭解那煎熬的滋味,剛剛放下的心又不由揪了起來。
真的殺人了?……是直接殺人……明輝能抗住心理壓力嗎?
待兩人也從桶裡爬上來,閆儒玉對吳錯道:“眼下還有一件棘手的事,又死了四個人,你怎麼往上報?”
吳錯明白他的意思。兇手死了倒還好說,可是連被綁架的受害人都死光了……而且,明輝是迫不得已正當執法,還是防衛過度殺人……來自輿論的壓力……來自大領導的壓力……
這一切都讓吳錯感到頭疼。
但他很快便理清楚了狀況,眼下無非兩個選擇,要麼據實上報,要麼能瞞則瞞,報告裡可以寫兇手與四肢健全的受害者掐架死的,至於明輝……
不等吳錯理出來思路,明輝已經止了哭,並道:“人是我殺的。”
她亮出手腕上的傷道:“他的整個口腔都潰爛了,已經沒法吃東西,餓到窮途末路,再加上他連人肉都吃過……”
“所以他想喝你的血,”閆儒玉道:“對他來說一個活人實在是再好不過的食物,跳動的心臟會讓血液源源不斷地從傷口流出來。
你胳膊上的傷……”閆儒玉湊近看了一眼,“指甲劃的?”
“是,他有一個指甲……應該是在地上磨過吧,而別尖。”
“所以,事情的經過就是他拿你當食物,要害你,你既是執法,也是正當防衛……不,或許法官會說對方重傷且身體虛弱,你防衛過當,那麼就是……防衛過程中失手殺死他……對!失手!考慮到他的口腔也就是面頰內部大面積潰爛,你只是想阻止他咬到你,沒成想他的下巴已經搖搖欲墜,輕輕一碰就撕爛了……記住了嗎?”
閆儒玉一邊說,一邊踱步,突然他停下腳步,看了一眼鐵桶內的楚子涵。
“他怎麼會在裡面?這鐵桶不應該是他用來圈養人彘的嗎?”
“是我把他……”
閆儒玉打斷明輝,繼續道:“他想把你推進鐵桶,你慌亂之下拽住他,把他帶了下去,你命大,他做了墊背而已,”閆儒玉意味深長地看了明輝一眼,“都記住了嗎?”
明輝一愣,隨即點頭,“這樣……行嗎?”
“行!”秦守如接過話頭道:“到時候有需要打點關係的地方,我來想辦法。”
明輝低頭道:“這可是證據造假!萬一被發現了,你們跟著受牽連……要不……就實話實說吧,我真沒關係。”
第四九六章 人彘(24)
“上面的審查、談話,你抗不過去。老吳經歷過,他知道,那群孫子破案不行,整治起自己人來一個比一個厲害。”閆儒玉道,“聽哥們兒的,真出事老吳給你扛著,你怕什麼……是吧,老吳?”
情況緊急,大家心事重重,閆儒玉的玩笑效果並不好,只有吳錯象徵性地咧了咧嘴。
“他們……可能快來了。”小白道。
“叫他們來,與其等著他們發現,不如我們大方點,主動請他們參與。”閆儒玉道。
吳錯點頭,“十個協警來了,讓他們分兩個人負責送明輝就醫,餘下的在外圍保護現場。”
“時間夠嗎?”閆儒玉問道。
“重做現場痕跡嗎?差不多好了。”吳錯已經著手開始佈置桶沿上的腳印痕跡。
他先用灰塵掩蓋住已有的痕跡,一時間烏煙瘴氣,接著他示意明輝在指定的位置上留下腳印,又取了楚子涵的鞋子仿製腳印,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