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
明珠冷冷一哂,皮笑肉不笑:“我沒想到你是這樣的人。”
朱昀似笑非笑地勾了勾薄唇,站起身撣了撣膝上的泥塵,一伸手忽然強硬地將她拉起來,明珠冷不防這一遭,身子前傾重心不穩猛地撲進他的胸膛,被他單臂圈穩在懷裡。
“你放開我!”
明珠想推卻推不開,驚慌仰頭只見那雙漆眸深邃閃爍著不知名的東西:“我一直不明白,為什麼是他不是我?如果變成自己討厭的樣子,才能得到,我不在乎。”
螳螂捕蟬 黃雀在後(五)
他俯首,英俊深刻的五官在瞳孔裡不斷放大,直到鼻頭相觸,溫熱的鼻息噴薄而出,如灼燙的火燒紅了她的臉頰,明珠終於忍不住低咒了一句:“你瘋了!”
朱昀不以為意,雖沒有更加放肆的舉動,但也不鬆手,二人一直耗著。
這時不遠處的遊廊有人提著風燈四處叫喚著她,大概是守夜的奴僕發現她不在殿內,一時慌了神,急匆匆出來尋了。
“你再不放手,就要被發現了!”
明珠恨不得砍了他那條圈住自己的胳膊,要是被人看見深更半夜孤男寡女摟摟抱抱在一起,她就算跳進黃河也洗不清了!
“和你一起下地獄,我倒是樂得如此!”
朱昀嘴上雖如此說,明珠卻感覺到他的手勁明顯鬆懈了幾分,當即掙脫出來,甩出一個厲眼狠狠瞅著他:“想得美,讓我當你那個姘頭的替罪羊!”
朱昀將胸前垂落的墨髮輕甩到身後,直視她時幽涉的眸子裡滿是自嘲與哀慟:“枉我堂堂一個王爺從小到大這般誠心待你,沒想到我在你眼裡竟是這樣的人!”
這些年他和葉玄琪陪伴著她,對她幾乎百依百順,雖然她明裡清楚他們的身份,潛意識裡卻早就將他們當作了自己隨叫隨到的跟班,忘記了他好歹是堂堂的王爺,京城不知多少大戶小姐削尖了腦袋想往他的王府裡鑽呢,縱然她不稀罕,到底是她拒絕了他的提親啊!
明珠努了努嘴,原本氣勢洶洶被他一瞧倒有些心虛起來,嘴上卻不服輸地低聲咕噥道:“我倒希望是我想錯了!念在咱們從小長大的情分,這次我不會說出去,以後你好自為之。”
說完,她攏好身上的披風,就像要逃開他似的,步履匆匆朝幾盞燈火處迎上去。
幾個宮人見了她就像見了活菩薩一樣圍擁上來,又是笑,又是哭,這才眾星捧月似地護著她回去。
走出幾步路後,明珠突然頓了頓,回身瞥了眼遊廊外夜色濃厚的院子,那片花壇藏在黑暗中,和剛在自己所站的那個位置,還有那個人仿若從未出現在那裡過,早已辨識不清。
今夜,恍如遊園驚夢,朱昀一點也不像昔日內斂優雅的朱昀,一定是她的錯覺。
永壽宮殿內燈火通明,明珠一進門就看見上首的桌椅邊負手而立的朱胤,一襲白底銀線團龍紋軟袍在琉璃燈下流光如梭,殿中央的地毯上伏首跪著今晚守夜的宮奴。
“娘娘救我……”
宮奴抬起胖嘟嘟的圓臉哭得涕淚泗流,明珠掃了她一眼,實在嫌惡得不願再多看,忙不迭讓小嬋將她拖走:“快滾,長得像豬,還睡得跟死豬一樣,以後再偷懶,不僅皇上要罰你,本宮也要罰你!”
那宮奴一邊謝恩一邊哭哭啼啼出了殿,朱胤方才轉過身來,明珠微撇了下嘴角,暗地裡哼了兩聲,就知道他是故意作秀給她看呢!
螳螂捕蟬 黃雀在後(六)
“上哪兒去了?”
朱胤就勢坐在檀木雕花的椅子上,拿起桌上的藍白釉茶碗故作鎮靜地呷了一口茶。
如果她說自己想看孩子結果迷路了,一定會被他笑死!
明珠不願讓他得意,順手解下披風扔給銀紅,坐下來隨便編了一個藉口:“夜裡清靜,我逛逛園子。”
朱胤瞧她滿不在乎的敷衍樣子,手裡的茶碗一滯,重重磕在桌面上,俊美的臉上壓抑著慍怒:“你有沒有腦子?哪個剛生完孩子的女人會半夜逛園子?你嫌自己命長也不用這麼折騰!”
明珠愣了愣,她欠了姓朱的什麼了?被朱昀唬了還不夠,回來還要被這個軟柿子教訓,不過是逛個園子,他居然咒她早死?!
真是人比人,氣死人!
換作是李清闌,他怕是端茶送水遞毛巾都嫌不周到!
她想到這些,心裡如針紮了一樣的刺痛,將銀紅遞上來的暖手爐砸在地上,惡毒地笑道:“不是說‘好人不長命,禍害遺千年’嗎?你巴不得我早死,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