卻是話音未落之時,嵬名仁明回頭看得一眼,原本還有一兩百在馬上的騎士,竟然大多扔下手中的兵刃,下馬跪倒。
門洞之內快速湧出許多鐵甲步卒。
鄭智手臂一抬,止住了羽箭,防止誤傷同袍。
嵬名仁明見得如此情形,竟然下馬也跪倒在地,口中大呼:“鄭相公,李仁明代表大夏一國投降了。從此世間再無大夏,只有大宋。”
鄭智聽言,把頭微微抬起,目光看向天際。
天空蔚藍,陽光正暖。
長長嘆了一口氣,心中似乎有感念,感念這幾十年西北鏖戰,到得今日終於有了個結局。
耳邊還傳來嵬名仁明呼喊之語:“鄭相公,幾萬党項兒郎,從我之下,皆以鄭相公馬首是瞻。”
嵬名仁明的話語依舊把自己與幾萬党項人綁在一起,似乎在暗示鄭智,只要不殺自己,幾萬党項人便好控制,若是自己死了,鄭智便無法控制幾萬党項人。
鄭智心中早有控制党項人的辦法,有米擒往利兩族,足夠了。更是知道,嵬名仁明必然是個禍害。不論嵬名仁明是不是如勾踐或者韓信那種忍辱負重之輩,但是嵬名仁明必然不能多留。
頭前一群鐵甲士卒,歡天喜地把那一身金甲舉過頭頂,飛奔往鄭智面前送來。
鄭智眼神一直往天空看去,有些事情到了總結的時刻,不甚唏噓。
史書記載,西北邊境,男兒鮮少能活三十有餘,四處皆是守寡之婦,近百年戰亂,給西北百姓帶來的傷害太多太深。
頭前那些歡天喜地之卒,口中歡呼不止,身形蹦起來老高,往前走路都是跳躍的模樣,可見是怎麼樣一種心情。
每每上陣,皆言要找羌狗報仇雪恨,這份仇恨延續了幾代人,今日才有資格說大仇得報。
嵬名仁明被無數鐵甲士卒簇擁到前,從人群頭頂被扔在地上。
“鄭相公萬歲!”
“鄭相公萬歲萬萬歲!”
。。。。。。
萬歲之聲此起彼伏,越來越多計程車卒從門洞之內湧出,北城之外密密麻麻皆是渾身帶血的鐵甲。
萬歲之聲如山呼海嘯,直貫九霄。從地上爬起來的金甲嵬名口中似乎還有話語再說,卻是被這巨大的萬歲聲淹沒,不入鄭智之耳。
劉正彥也來了,此時心中激動不已,洶湧澎湃,也隨之大喊起來。
剛到城門的折可求聽得大驚失色,打馬從人群之中不斷往前,手臂在空中不斷揮舞,口中大喊:“不準喊,都不準喊!”
哪裡有人還能聽到折可求的聲音,折可求心中更急,在馬上站起身來看了看鄭智的方向,急忙往前。
走得片刻,折可求忽然發現身邊一人正是劉正彥,伸手就往劉正彥帶著頭盔的腦袋拍去。
劉正彥正要發怒,回頭一看是折可求,嘿嘿一笑喊道:“折相公,今日大勝,從此可高枕無憂了,父親也可含笑九泉。”
折可求面色猙獰怒道:“誰讓你們瞎喊的,你也不知輕重,此語如何能輕易去說,豈敢陷鄭相公於不義?”
劉正彥聞言一驚,政治覺悟劉正彥是有的,只是剛才受了感染太過激動,此時聽得折可求提醒一句,連忙伸手去拉左右之人,口中也呵斥道:“不準喊,都住口。”
劉正彥不斷往前,左右親兵也幫忙開路,終於衝出了人群。
鄭智還在頭前,面色帶笑,也還在這一份喜悅之中,幾萬人呼喊自己的名字,這已經是第二次了,都是在這靈州城。
折可求心中焦急,不敢再拖延下去,必然要馬上止住這般山呼海嘯,回頭大喊:“快去擊鼓。”
親兵打馬往外飛奔,四處去尋戰鼓。唯有戰鼓才能止住如此呼喊。
折可求到得鄭智面前,拉了拉鄭智手臂,急忙說道:“相公,馬上起鼓,且先到鼓旁聚將。”
鄭智疑惑回頭看得折可求一眼,自己身為大軍主帥,豈能有人代自己行令?又看得折可求一臉焦急模樣,回頭一想,心已瞭然,回頭打馬而走。
不得片刻,鼓聲大作。山呼海嘯之聲慢慢消散,所有士卒往鼓處奔去,將兵有條不紊。
吳用在南城之外,之前剛聽得北城山呼海嘯之聲,隱隱聽出“萬歲萬萬歲”之語,也是大驚失色,急忙打馬從南城往北城狂奔。
待得到了北城,聽聞鼓聲,心下一鬆,也往將臺而去。
聚兵之後,鄭智也不點將查數,口中直接下令。
何人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