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稟,當真悍勇無當。
這大宋,並非沒有武人,卻是這大宋,從來沒有把武人當回事。王稟與太原孤軍苦戰,連敗女真八個月。大宋朝廷卻是派人幫助金人勸降王稟,不知那個時候的王稟是一種如何的心思,是如何心如死灰,卻又是如何決心赴死。只留丹心,照這華夏千年汗青。
王稟,合該千古留名!
完顏婁室已然奔來,直插王稟側陣,這些從江南而來的漢子,個個隨著王稟血戰不止,人仰馬翻依舊悍勇無當。
將為兵膽,自古如此,有將如此,其兵必勇。
烈日之下,赴死心決。熱風吹在王稟**的身軀之上,拂過汗水與熱血,帶著王稟口中不斷爆發的嘶吼,傳遍每一個江南軍漢的耳中。
不需言語,只要這嘶吼能入耳,便是最大的鼓舞,士氣便也絲毫不減。
不在軍陣之嚴謹,不在軍備之精良,只在這一份舉世罕見之勇武。
打馬往西想來接應王稟的呼延灼,雖然調轉了馬步,卻是不得寸進,被無數女真人圍在陣中,身邊的軍漢越打越少。
插入敵陣的王稟,殺得人仰馬翻,卻是眼前依舊是那無盡的女真鐵甲,身後是那完顏婁室帶著大軍不斷砍殺。
飛奔的馬蹄在人群之中再也奔不起來,入陣的鋒利也被這些女真鐵甲擋住。
王稟王荀的馬步越來越慢,慢慢停在了無盡的鐵甲之中。
“父親,今日大概是要死在這裡了。”王荀打馬與王稟並排而立,手中的兵刃迎接著一個一個衝上來的女真勇士,口中不免有些悲哀。
王稟目光堅決,就如歷史中在那太原城頭嚼著樹皮面對女真大陣一樣,就是這般的堅決。
“殺,不管生死,只管殺!”王稟聲音沙啞,依舊如入陣之時那般堅決。
便是聽得父親一語,王荀忽然又爆發出巨大的能量,打馬往前幾步,擋在了王稟頭前。父為子綱,從來不假,有什麼樣的父親,才會有什麼樣的兒子。
這對父子,與那劉延慶父子。就是這個時代兩種人的寫照與代表。
只奈何時運有別,一對父子身居高位,動輒領兵十數萬。另外一對父子唯有一城之偏師兵馬,幾千而已。若是這兩對父子換一個身份,興許這大宋朝也會另當別論。
懷安城頭之上,幾百剛剛跑進城內的步卒擁上城頭,遠遠觀望著城外的大戰。
無數的鐵甲包圍著兩團漢人騎兵,一團只剩兩三百,一團還有七八百。卻是敗績已露,已然不可能有反敗為勝的可能。
“大哥,呼延將軍怕是。。。”
“大哥,我們怎麼辦?”
城頭之上,皆是焦急的神情,這般的戰局,已然就是以卵擊石,眾人皆是呼延灼麾下的兵馬,此時呼延灼身陷敵陣,唯死一道。這些軍漢剛剛在鐵蹄之下逃得一命,站在城頭之上,各個心急如焚。
只見頭前那個年紀稍大的漢子焦急得蹦來跳去,睚眥欲裂,糾結無比。
卻是這般幾番之後,這漢子忽然大喊:“走,隨老子去救呼延將軍,要死卵朝天,不死萬萬年。”
“好,大哥,走,要死卵朝天,不死萬萬年!”
“走,走,就隨大哥去。”
漢子也不多等,直奔下城頭,左右幾十號人皆隨之而去。
再看城頭之上,不得片刻,四五百號步卒皆往城頭而下,出城去救呼延灼。城頭之上,便也還剩下三四百人,依舊還在糾結,不時從城頭之上下來幾人。
有人往城外而去,便也有人往城池另外一邊而逃。
第六百六十五章 燕王殿下萬歲
坦胸浴血殺胡虜,鐵蹄萬甲問膽寒?
赴死心決是漢兒,頭顱可拋山河顫!
雄鷹掠過,鶯鴿遠飛。林間虎豹亦遠遁,唯有漢兒打馬來。
一個身著皮甲的軍漢,從地面飛躍而起,雙手張開,抱緊馬上一個女真鐵甲。兩人齊齊落在了馬下。
左右幾個鐵甲軍漢蜂擁而上,手中的刀兵便往那落馬的女真軍漢一頓劈砍捅刺。
馬背上的女真漢子揮舞著手中的長槍與狼牙棒,不斷砸打著地上圍作一團的皮甲步卒。血花迸濺。
便也有一個有一個的皮甲步卒躍起,緊緊抱住馬上的女真鐵甲,用盡全身力氣拉扯撕拽,把一個一個的女真騎士拉到馬下。
軍陣之內,一個失去了兵刃的皮甲騎士,抓住了那柄已經砍入自己肩頭的大刀,伸出頭顱,掌嘴便咬在了那鐵甲女真的手背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