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個人知道。便是那幾個欽差與李邦彥。
卻是李邦彥把這件事情隱瞞下來了。李邦彥不稟報,便是怕頭前那位皇帝陛下擔憂之下又來一個出城而逃。李邦彥實在不想逃,這個念頭並非李邦彥有多麼忠君愛國,能為國效死。而是李邦彥實在捨不得這一身剛到手的權柄。
便是李邦彥心中所想,即便是割地賠款,還是要什麼東西,都可以忽悠趙桓滿足鄭智化,就是這大宋的都城東京不能給鄭智。有了東京,便有了這朝廷,也就有了李邦彥一身的權柄。
就如歷史上的李邦彥,面對金兵在外。為了議和,什麼條件也能接受。為了不觸怒金人,李邦彥甚至下令斬殺了東京城上一個忍無可忍私自發射火器去打金人計程車卒。便是寧願殺一個奮勇為國的大宋士卒,李邦彥也不想把金人觸怒了。便也是要保這一身的權柄。
趙桓聞言大急,開口又道:“快快派人去催促折可求,讓他星夜兼程趕來,鄭智已然兵臨城下,他還在路上遲遲不來,可是想獲罪不成?”
李邦彥聞言連忙說道:“陛下放心,城中士卒必然能堅守幾日,待得折可求大軍一到,反賊必然兵敗如山。”
李邦彥便是想著先把折可求的事情拖過去。只要堅守幾日,鄭智攻不破城池,鄭智即便自己不退軍,和談之事也應該不在話下。許諾一些好處也無妨,李邦彥與鄭智打過交道,便是也覺得鄭智算是比較好打發的人。
因為上次李邦彥打發鄭智,也並沒有費多少手腳。
卻是此時,東京城內已然大範圍出現了种師中寫的那份清君側的檄文。
外城城牆腳下的一處破舊民宅之內,幾個挎刀的漢子不斷磨墨,另外幾個挎刀的漢子提筆疾書,不斷抄寫著种師中所寫的檄文。字跡雖然不好看,但是也能讓人清楚認出檄文的每一個字。
做這件事情的並非旁人,便是童貫的心腹護衛吳澤。
當檄文寫出了幾十張,便有人帶出民宅,尋個人多的茶樓之處點上一杯茶,喝完就走。走的時候便留下這一摞檄文。
待得後來喝茶之人看到座位上遺落之物,便是整個茶樓都炸開了鍋,所有人爭相來拿,更有人為了顯示自己讀書認字的身份,也會開口去讀於眾人聽。
如此幾日,這百萬東京城,便是人人都知道了這份檄文的內容。
便是城外大軍而來,百姓們倒是顯得不那麼緊張了,相反還有幾分輕鬆。到處都在談論這李邦彥到底會不會被官家交給燕王鄭智斬殺了。
李邦彥自然也聽過這個訊息,卻是李邦彥並無多少害怕,一來种師道的死與他真沒有多少關係。二來童貫還並未死,若是李邦彥帶著童貫出城談和,想來鄭智看在他把童貫安然無恙送出城的事情上,應該也不會出手殺人。三來,李邦彥心中也篤定非常,鄭智帶兵來東京,可不是為了李邦彥來的,李邦彥的人頭還值不得這番勞師動眾的花費。只要李邦彥能真正滿足鄭智的要求,李邦彥自然也能保命。
如此去想,李邦彥便也覺得自己死不了。卻是這份檄文,便也不能讓人傳到趙桓的耳中。
趙桓對此自然是一無所知,只是又道:“再催折可求,讓他快一點,他若是早到一日,朕也能早些睡個安穩覺。可不能讓鄭智再逃走了,一定要折可求早日趕到東京,把鄭智圍在東京城下,一網打盡這些反賊。”
李邦彥聞言連連點頭。劉延慶面色之上卻是一臉擔憂,卻是又不敢多說,只是內心裡疑惑,實在搞不懂這個皇帝陛下為何就覺得能把鄭智一網打盡。
這天下領兵之人,便是誰也不敢這麼去想。即便是讓劉延慶掌管整個西軍,再多幾萬。來個十萬大軍,劉延慶也不敢說把城外的鄭智一網打盡。
守城可求勝,若想滅之便是痴人說夢。沒有馬匹,何以能滅鄭智?用兩條腿如何去追四條腿?
這個問題也是大宋的悲哀。戰爭的勝負,總是處於被動,北宋面對遼金,南宋面對蒙古。勝再多也意義不大,因為追不上逃跑的敵人。若敗,那便是滅頂之災,一敗塗地。
這一場大宋戰前最高階別的會議,就這麼三言兩語開完了。劉延慶也打馬回到城牆之上開始戰事。
鄭智並不派人上前交談,劉延慶自然也不回派人出城去交談,沒有上官的應允,劉延慶私自派人出城,只怕也要落一個通賊的名頭。
第二日大早,城外的號角聲叫醒了整個汴梁城。
無數計程車卒開始整隊集結。只是讓劉延慶感到愕然的是鄭智大陣陣前,竟然出現了許多被清空的車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