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手的老漢開口說道,語氣中也滿是不屑。顯然是老胡說此番奮死當義無反顧的話語,對於這些戰陣幾十年的人來說,顯得有些太過嚴重了。
老胡聞言,也是咧嘴一笑:“哈哈。。。你這老貨,只有一隻手了還敢與老子這樣說話,此番叫人把你舌頭也砍去了,你才知道消停。”
顯然這說話之人年齡比老胡還大上幾歲,資格也更老幾分,幾十年的袍澤兄弟,話語之間少了那麼多客氣,玩笑起來也沒有了一個限制。
“滾你娘個蛋,先去把馬找來,今日且看老子大殺四方。”這個獨臂老漢也是笑罵,卻也在說正事。
老胡倒是也不還嘴再罵了,只道:“馬匹已經叫人去城外取了,我等先去把城門都關起來,再到知府衙門裡把差役都聚集起來,讓他們把城門守好。隨後我等出城。”
老胡已然安排起來,心中也知道不能守住城池中,自己麾下不過兩百來人,四邊城池都站不滿。若是讓人衝了進來,趁亂奔到經略府內把人拿住了,便是一切皆休。
此番唯有帶人出城去攔截,左右軍漢都是老騎士,面對千餘步卒,自然不虛。
老胡簡單安排之後,眾人也開始忙碌起來。經略府的公文也下發出去,更有送行衙差飛奔出城。滄州雖然無兵,但是幾個縣城,還有北地堡寨,皆有留守。若是把這些人都聚過來,也有好幾百號。雖然各地並不近,北地堡寨更遠,但是也要及時通知到,也算後手。
蔡攸自然已經入得滄州,離清池城還有三四十里的距離。這個距離若是快馬,兩三刻即到。步行,卻還有幾個時辰。
這也是蔡攸第二次到滄州,路途也走過一回。入得滄州之後,蔡攸心情倒是極好,面上皆是笑意,不是撩開車簾問一下身邊的護衛。此時又問道:“還需多久到清池城?”
“學士,兩三個時辰便可到得清池,下午半晌的時候。”
蔡攸聞言,又開口道:“下午入城之時,想來鄭智府中也會有幾個冥頑不靈之輩,爾等直接動手斬殺就是,可不得束手束腳。”
這護衛聞言,忙道:“學士放心,小的們勤練武藝多年,在東京隨太師與學士也不是一天兩天,殺人的事情也不是沒有做過。滄州這裡,鄭智心腹之人盡皆隨軍北上,對付一些下人小廝,不在話下。定然把學士的差事辦好。”
蔡攸點了點頭,笑意又出,開口說道:“如此本使倒是不多擔心了,還有千餘軍漢,此番已然手到擒來了。”
這護衛也連忙點了點頭道:“學士行事謹慎,此番不過是來拿一些女眷而已,若是不帶這些軍漢,已小人這幾十匹快馬,只怕早就拿到人了。”
護衛話語自然是為了襯托自己,在蔡攸面前顯擺一下。
未想蔡攸也道:“當時只想人多好辦事,怕又差池,此時想來,合該就快馬派你帶人來即可,本使便在雄州等候訊息就是。”
蔡攸這幾日趕路,著實也有些辛苦。當時接到聖旨的時候只顧欣喜,起身就出發。現在心中大概是有些後悔了,覺得自己本可以避免這一番辛勞。
便在兩人交談之時,忽然聽得大道前方傳來陣陣馬蹄之聲。
蔡攸連忙把車簾全部掀開,人也走出車廂站在了車架之上眺望,聽得緊促而又繁多的馬蹄,心中莫名有些慌張。
待得人影出現,一個個鐵甲的騎士出現在視線之中,大道之上,佇列竟然還是整整齊齊的。
“如何滄州還有這麼多鐵甲騎士?滄州的騎兵不是都隨鄭智北上了嗎?”蔡攸開口急問。
那護衛也拉住的馬蹄,往前打量了片刻,忽然開口笑道:“學士,哪裡是什麼騎兵,都是一些老漢,你看那些人,年老不說,不是斷手就是斷腳的,不必放在心上。”
蔡攸定睛一看,果然看得許多人鐵盔之中夾雜著縷縷白髮,來人更近,更是能看到一張一張溝壑縱橫的老臉。
有人只有一條腿,卻把身形綁在馬腹之上。有人只有一隻手,卻是用嘴叼著幾支箭矢。還有人似乎只有一邊臉,另外一邊臉頰全部凹陷下去,連眼睛都只有一隻。
蔡攸看得清楚之後,心中一鬆,開口說道:“派人去截停他們,讓他們把道路讓出來。”
蔡攸話音剛落,身邊護衛正要聽令打馬往前去,只見頭前泥地之上忽然插上了一支羽箭,羽箭沒入泥土之內,尾部還在猛烈的顫動搖擺。
面前的羽箭嚇得這護衛身形急忙往馬背趴了下去,待得感覺沒有箭矢再來,卻是又連忙坐直了身體。
便聽頭前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