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得一會,金翠蓮出得門來,脆生生說道:“官人,米粥好了,麵餅也熟了,快來吃啊。”
鄭智收了手腳,與牛大示意一下,便往廳內而去。
如今滄州的糧食多來自江南,鄭智早上喝米粥倒是簡單了許多,吸起米粥,也是呼呼作響。
本來還在用小湯匙舀米粥的鄭凱見得自己父親模樣,也把湯匙放在了一旁,學著鄭智直接湊到碗中吸得呼呼作響。
牛大更是不在意,囫圇吞棗間,幾口便把一大碗米粥喝到了腹中。
此時李師師挺著大肚子走了出來,見得鄭凱喝粥的模樣,連忙上前來道:“小乖官,可不得這麼吃粥,叫人笑話了去,快拿湯匙舀著吃,不得發出聲響。”
顯然李師師平時也是這麼教育鄭凱的,也是吃飯的禮節,在這個讀書人的時代,這種禮節自然更加講究。稍微有點地位的人家,必然要如此。
鄭凱聞言,抬起頭看了看鄭智,開口說道:“父親就是這般吃粥的,二孃,我學父親的。”
鄭智聞言,也抬起了頭,對著李師師咧嘴一笑,開口道:“師師教得好,多教他,不需管我。”
顯然鄭智倒是覺得李師師教得有些道理,吃飯不出聲,在鄭智看來也是好習慣,鄭智的長輩也這麼教,只是鄭智沒有學到多少。
李師師聞言沒好氣道:“官人,你也當多注意一些。”
鄭智也不答話,低頭又去喝粥,只是這喝粥的聲音果然小了許多。
李師師又對鄭凱說道:“小乖官,不可學你父親,聽二孃的就是,吃飯時候不得發出這麼大的聲音。”
鄭凱一臉疑惑看向鄭智,見得鄭智果然不再與剛才一樣吃得呼呼啦啦,點了點頭道:“二孃,我知道了。”
卻是鄭智忽然又說一句:“嗯,凱兒在家吃飯的時候要多注意,以後到了軍中倒是可以隨意一些。”
便是這一句話語,李師師已然面色一沉,不遠處的金翠蓮也是皺了皺眉頭,剛剛走進來的徐氏顯然也聽到了這句話,心中更是難受,這一句是鄭智第二次說讓鄭凱以後入軍伍的話語了。
徐氏走到頭前,開口說道:“官人,凱兒將來真的要入軍中去嗎?近來伯紀已經開始教凱兒讀書了,凱兒學得極好,伯紀也多誇讚,說凱兒極為聰慧,讀書認真,將來必然能中進士。”
鄭智抬頭看得眾人表情,心中極為堅定,卻是理念有差,不知該如何向眾人解釋,猶豫片刻只道:“開春讓凱兒隨我北上吧。”
眾人聞言更是大驚失色,鄭智開春北上所謂何事,眾人皆知。上陣作戰,帶著五歲的孩子,在眾人看來實在有些不可理喻。
便是遠遠坐在一旁,還並不合群的扈三娘也是一臉驚訝之色。
“官人,凱兒還小,如何能去見那些殺人的事情,把凱兒嚇壞了可怎麼辦啊。”徐氏心中大急,眼中似有淚水。在鄭智面前,徐氏從來不會正面反駁,話語還是勸解。
鄭智也不忍心抬頭看眾人表情,而是埋頭又去喝粥,口中只說一句:“見慣了就好了,五歲正是成性子的時候,每日在家中與你們在一起,只怕將來少了勇武。明年隨我北上正好。”
鄭智顯然已經打定主意帶著自己兒子上陣了,讀書與打仗,其實並不矛盾,看西北幾大家族,就是證明。但是每日都隨著女子一起長大,把性格生定了,再怎麼培養,將來也不會是那等殺伐果斷之人。
鄭凱也聽不懂這些長輩說的事情,自顧自吃著米粥麵餅與小菜,早晨活動了一番,胃口倒是極好。
徐氏臉上,淚水已然滾落,看著胃口極好的兒子,如何也不忍心自己的五歲的兒子上戰場,又開口道:“待得凱兒大些了再隨官人上戰陣可好?”
徐氏語氣中已是哀求,鄭智強忍著一顆堅硬的心,答道:“伯紀開春也會北上,耽誤不了學業。”
十幾萬大軍,後勤之事繁重無比,不比鄭智帶著幾千人作戰,繁重的後勤,自然需要一個專門負責之人,李綱顯然就是這個人選,裴宣會是李綱的副手。吳用朱武幫鄭智謀劃戰事。這個配置,鄭智也想定多時。
鄭智語氣,斬釘截鐵,已然沒有了迴旋的餘地。徐氏已然哭出了聲音,卻是也知道事已成定局。
李師師與金翠蓮更是一臉擔心著急,卻是也沒有兩人說話的餘地了。
“啊!!”忽然李師師口中一聲呼喊,驚得眾人連忙去看。
徐氏第一個反應過來,開口大喊:“師師要生了,快叫穩婆來。”
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