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敏聞言又道:“範相公,此乃穩妥之法,豈能讓天子立於危牆之下。而今反賊雖然看似勢大,卻也不過是內憂小患,天下兵馬何其多,待得聚集之時,必然一擊而滅。此番陛下暫時先避其鋒芒,隨後再領大軍回來救援,豈不是最為穩妥之法?若是非要說汴梁軍心民心之事,也可讓陛下先傳位與太子,如此太子於東京登基,堅守城池,必然可穩住京城軍民之心。待得陛下領天下兵馬回援,又可剿滅反賊。一舉兩得之策,保得朝廷社稷安穩,何其妙哉。”
終究還是有人說出了這麼一個計策。說得趙佶也有些意動,卻是也知道這個辦法是最後沒有辦法之下的權宜之法,顯然不能輕易去做。
範致虛聞言又道:“荒唐,一國豈能有二君,荒唐至極。”
吳敏卻是也道:“實乃權宜安民保國之策,即可讓東京軍民一心,又能保陛下安危。非常之時,當然要行非常之策。何來荒唐一說。太子向來謹守本分,孝義忠良。能為江山社稷出力,更是他的福分,又何來荒唐之語?”
趙佶此時心神安寧不少,心中已然認可的吳敏所說之法,有得這麼最後一個穩妥的辦法,也讓趙佶安心不少,只開口道:“此事便議論到這裡,明日再說。”
說完趙佶已然起身,並不想詳細再討論下去。明日再說,其實也是等蔡京回來再問上一問,問一下這東京是不是真有可能被鄭智打破。若是真有這麼一個可能,那趙佶已然沒有了選擇的餘地。
國有二君的說法,倒是不可能。趙佶先當一下太上皇,便解決了這個問題,也未嘗不可。待得趙佶帶領大軍回來救得東京,再復皇位,自然不難。
朝議便是如此散去,各方大小官員皆往各自衙門裡回去。已然到了十萬火急之時,許多人似乎也要為自己考慮一二,家中兒女之類,能名正言順安排一兩個先走的,自然要先走。有些事情不怕一萬,就怕萬一,萬一這城池真被反賊打破了,總要有條後路。
蔡京與童貫終於在快天亮的時候趕到了東京。反倒是鄭智進了濮陽之後,倒是不緊不慢起來,並未快馬加鞭往東京去。
蔡京與童貫兩人入得東京城,被等候在城門口的太監直接帶到了宮城之內。
趙佶一夜未眠,就在御書房內等候。
蔡京走了進來,大拜而下,痛哭流涕,不言不語。便是哭得撕心裂肺,哭得傷心欲絕。
童貫也拜道在地,卻是不如蔡京那般哭得出來,口中只道:“臣死罪,臣死罪!”
趙佶看著面前跪倒的二人,皆是風塵僕僕模樣,便是蔡京臉上還有傷痕,本來準備大罵的話語,也沒有說出來,卻是急忙問得一句:“朕且問你二人,這東京城到底收不收得住?”
蔡京依舊痛哭流涕,便是心想等童貫先答此語。心中也知道此時不宜多說話語,唯有痛哭才是唯一的解決辦法。
果然,童貫聞言,思慮片刻開口說道:“陛下,鄭智麾下之兵,多是虎狼之輩,與西夏遼國作戰,皆是勇猛非常。若是單以兵事來看,汴梁危矣。”
蔡京聽得童貫話語,也連忙說道:“陛下,童太師所言不差,鄭智麾下之兵廝殺起來,勇猛無當,臣之敗,只敗於東京士卒貪生怕死。”
趙佶聞言,大怒而起,口中喊道:“好兩個重臣良相,好兩個大宋太師。百萬汴梁繁華之地,皆葬送在你二人之手。童貫,你這個閹狗,還有何面目回來見朕。今夜你便上得城頭親身禦敵,為國盡忠。若是城破,你便死在城頭之上。”
童貫聞言,無喜無悲,大拜而下,口中高呼:“多謝陛下聖恩!”
蔡京聽得趙佶處置了童貫,心中大驚,連忙伏下身軀,便等雷霆。
不料趙佶開口又道:“蔡京,你便總領東京防備之事,定要守住汴梁城。”
蔡京聞言大喜,也連忙再拜:“臣萬死,必然守住城池。”
趙佶卻是又道:“明日著太子登基,朕欲南下為國燒香祈福,祈求上蒼庇佑,平定賊亂。”
兩人聞言大驚,不由自主抬頭看著趙佶。
卻是蔡京反應最快,開口只道:“如此好計策也,太子登基守城,陛下聚勤王之師回援。如此兩全之策,可保社稷無憂。”
童貫卻是並不發表意見,而是又伏下了身形。
第五百六十八章 王黼身在何處?(感謝泛藍ph萬賞)
“皇帝敕曰:朕悉河北賊亂,僥倖得勢,以致汴梁危難,天下廣大,人口萬萬,短暫難救國都。狼子野心之輩,必定覆滅。朕以危難之際,圖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