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師,頭前种師道路過了開德府,卻是未留在此處,直接往南去了。”
蔡京聞言大喜,急忙問道:“他既然逃脫了,如何不留在此處整軍備戰,何以一個人往南進京?”
往南自然就是京畿。
“下官也是不知,只聽得种師道口中喃喃幾語,說是進京請罪領死,愧對朝廷與陛下。”
蔡京聞言,面色也更是難看起來,只恨自己識人不明,開口又道:“速速派人去追种師道,便說老夫在濮陽城備下酒席等候他,還有許多事情要多多倚仗。”
這知府聞言連忙出得房門,便是派人去追种師道回來。
府衙裡為蔡京與童貫備下的宴席自然是豐盛非常。午飯吃罷,蔡京卻是也顧不得身上的疼痛,開始操持著聚集起來的軍將與士卒,安排這些士卒進城備戰。蔡京能有這般的動力,只源於心中對於鄭智的恨,越是想報仇,便越有動力做事。
重新點校的數目,讓蔡京大失所望,竟然不到兩萬人,大多數人竟然連兵器甲冑都沒有,更不說弓弩之類。
即便如此,蔡京依舊上了到了城頭,還把童貫一起叫上了城頭,便是想在童貫這裡問一些計策。
“童太師,那反賊經此大勝,必然不會善罷甘休,童太師多於戰陣,如今這濮陽城內還有一萬餘士卒,可有辦法擋住反賊鋒芒?”蔡京這回終於學乖了一些,知道主動問計了。
不料童貫開口便道:“帶兵速回東京才是妥善之法。”
童貫話語簡短,並未多說。深層次的意思便是依託東京比其他城池高許多的城牆,固守待援,等到全國各地的勤王之師趕來,興許可以解圍。卻是童貫也懶得給蔡京一一解釋。
蔡京聞言一愣,仇恨當前,哪裡願意就此善罷甘休,只道:“城池豈能不守,反賊幾千人便能守住大名府,何以這濮陽就不可守了?”
童貫聞言,更是不多說,只道:“不可守,守不住。”
蔡京這一次見到童貫,總覺得童貫哪裡不對勁,乖乖的。卻是此時忽然反應過來,這童貫總是一副無所謂的表情,亦或者說是無慾無求的表情,話語更是極少,說話的語氣也極為平淡。
蔡京發現了這一點,又道:“童太師,你可是擔心回京之後難以向官家交代?你放心就是,老夫一定保你平安。原先你我之間的一些嫌隙,也算不得什麼事情,老夫以後必然多番照拂與你,不教你受人欺辱。”
蔡京猜想童貫以為自己命不久矣,所以才是這一幅模樣。所以開解之下,希望童貫能振作一些,幫助自己出謀劃策。
童貫聞言,面色之上也未有多少改變,蔡京的照拂來自於哪裡,童貫心中清清楚楚,沒有鄭智的用心良苦,何來蔡京的照拂。
童貫不言,卻是忽然抬手往前指了指。
蔡京連忙順著童貫手指的方向看去,那熟悉的黑點已然出現在了道路盡頭,蔡京心中莫名一慌,口中只問:“反賊如何來得這麼快?”
“健馬精騎,遠襲千里不在話下,何況這百多里乎。”童貫答道。
蔡京又問:“真不可守?”
童貫點了點頭,已然回身開始往城頭而下。童貫便是要走了,護衛與馬車就在城頭之下等候,童貫頭也不回就上了馬車。
蔡京一臉糾結,麾下還有兵馬,鄭智就在當面,仇恨就在眼前,卻是又要遠盾躲避。
糾結的蔡京終究還是上了馬車,再也不敢犯之前的錯誤,再也不敢把自己置於險地。雖然蔡京自己不知,卻是內心最深處,對於鄭智的恐懼已然產生。人性總是如此,仇恨與恐懼也多是如影隨形。
一行人直奔南門,南門大開之後,馬蹄也飛奔而起,便是往南。
卻是這開啟的南門,也就再也關不上了,蔡京都逃了,衙門裡的大小官員哪裡還坐得住,一輛一輛的車架從南門而出。
士卒們更是爭先恐後,奪門而走。
便是許多百姓見得這個情形,也在收拾細軟,拖家帶口。
濮陽城已然成了一座不設防的城池。這一點倒是鄭智沒有想到的,快馬飛馳而來,卻是簡簡單單就入了城池。這也是鄭智第一次如此簡單就攻佔了一座城池。
若是蔡京不到濮陽城,濮陽城興許也不至於毫無一點抵抗力,卻是蔡京一走,滿城盡逃。
東京城中,對於北地戰事的最新訊息還沒有到,甚至連蔡京都沒有來得及往東京傳送軍情。
趙佶於大殿之中,正在發怒,口中喊道:“豈有此理,如何處處都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