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亦有些精靈頑氣。
藕官盡瞅著黛玉瞧,半日才笑道:“別說我們素日裡扮這個裝那個的,那些戲文裡的天仙大小姐,如何能比得姑娘?竟給姑娘提鞋兒也不配了!我果然好造化,能伺候姑娘!”
黛玉聽了撲哧一笑,紫鵑也笑了,道:“姑娘可別聽她說這個,這丫頭可是淘氣著呢!還有那個芳官,竟真是淘氣到了無法無天的地步了,連寶玉都給改了個名字,先叫了什麼耶律雄奴,又因雲姑娘咬舌頭叫成了野驢子,故而又叫什麼勞什麼子溫都裡那。”
黛玉點頭道:“這寶玉,在這些上頭倒還是有些偏才情的,這就是金星玻璃的意思了。”
藕官聽了只管拍手,叫道:“到底是姑娘,果然比誰都明白呢!”
紫鵑便笑道:“你也別盡說姑娘好話,正經去多學一點子針線,既做了丫頭,就得有些本分,不然可叫人家挑刺兒出來,有你不好的日子。”
藕官聽了,忙捂著臉跑了出去,笑道:“這個紫鵑姐姐,竟是姑娘的管家娘子了!”
黛玉聽了也是一笑,紫鵑才冷笑了一聲,道:“這麼一管家,本是三姑娘想出來的儉省的法子,偏給寶姑娘幾句話就攬了去,一些小恩小惠的,竟是叫家下人服帖又謹慎的。才聽玉釧兒說,喜得太太逢人就說比二奶奶還麻利一些,辦事端莊大方得體,一字一句透著風度,才是大家子威嚴。我今兒才知道,不曉得那鶯兒什麼時候竟認了寶玉房裡茗煙的媽做了乾孃了。”
黛玉淡淡地道:“這些事情,你多管什麼呢!”
紫鵑聽了嘆道:“我何嘗多管什麼了?這裡原本也不是我們能多管的。只是太太這幾句話,竟把二奶奶氣得了不得。如今身上也不好,姑娘且去勸勸罷,我們丫頭的話,總比不得姑娘的話貴重,她還能聽一些。”
黛玉答應了,就見寶釵和寶玉一同微笑而來。
一身淺金二色桃紅揪花褙子,硃砂紅繡牡丹馬面裙子,更顯得豔美嬌媚,豐腴粉白,雖額頭亦留淺痕,卻不減絲毫風姿。
那寶玉也穿著淺金二色桃紅撒花的長棉袍,竟和寶釵的衣裳是同一質地,想來這布料也是元妃所賜。
寶釵只親熱地拉著黛玉的手,輕笑道:“才出去玩兒的,怎麼一連三日,反不見你回來?亦連丫頭也不在身邊?”
黛玉看著寶釵俏臉沉穩,微微側著頭,淺笑道:“不過出去一遭兒,亦無大事,別人尚且不管,何以姐姐如此在意?想來是姐姐如今做了三丫頭和大嫂子管家的監察,所以連我也管起來了。”
寶釵笑著戳了她額頭一下,道:“就你這張嘴,別人什麼話你都能堵住,叫人不知道說什麼好!正經你才回來,想必是要去看鳳丫頭,可巧我也正要去看鳳丫頭,就一同去罷。才有我哥哥買了的新胭脂,送一些給鳳丫頭。”
寶玉只看著黛玉,笑道:“這幾日,妹妹去哪裡去了?身邊也不帶個丫頭跟著?若出了什麼事情,豈不是我的罪過了?”
黛玉淡淡地道:“這可奇了,便是出了什麼事情,如何就是二哥哥的罪過了?”
寶玉一雙清澈的秋水目,烏沉沉的更有些深邃,只凝著黛玉的嬌容,道:“我的心,也只妹妹知道罷了。”
寶釵臉色一變,黛玉面色一沉,淡淡地道:“二哥哥這說的是什麼話?各人有各人的心,誰知道誰的心呢!”
寶玉訕訕的,想說什麼,終究忍住沒說,半日才笑道:“正經今兒來,是有事情求妹妹呢!”
黛玉淡淡地道:“賈家財大勢大,還有什麼事情要求我一個寄人籬下的女孩兒家的,說了出來沒的叫人笑話。”
寶玉忙陪笑道:“咱們也都是一家子親骨肉,若不好了也都不好了。我知道妹妹和皇家的人親近,連三阿哥也不敢惹妹妹,可見妹妹果然是金尊玉貴的。如今寶姐姐家裡的鋪子,竟是不大好,雖說抬高了一些價位,但是終究一分價格一分貨,也沒什麼大不了的,只這個皇商的名頭還了回來才是,因此還要請妹妹給怡親王爺說一聲,疏通疏通才好。”
黛玉冷冷地道:“那些朝廷上的事情,和我有什麼干係?我一個小女孩兒家,如何能管?虧你來張這個口!”
寶玉笑道:“這有什麼的?妹妹雖和朝廷上的事情有干係,到底寶姐姐家才是我們自家的親戚,如何能不管?”
黛玉打量了寶玉一會,才道:“二哥哥素日裡最是厭惡經濟仕途的?怎麼今兒也來管了人家的事情了?沒的打了自己的嘴!”
寶玉雪白的臉上頓時紅了起來,囁嚅了片刻,才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