漸漸消失林木之中,輕嘆不已。
在她那輕喟聲裡,也似蘊藏了無限幽怨,和一種少女微妙的感慨,由此可見,她已戀上了仲玉……
他愣了片刻,繞轉身向來路疾馳而去。
仲玉一路飛躍,心中泛起不可言狀的情緒,而且沉重極了,皆因,滿腔欣喜不遠千里探尋生母,壓根沒有想到自己的母親,竟是江湖惡名遠播的女魔,雖然乍逢之下,地似乎改變了許多,或者已啟蒙母性的仁慈,但是卻不敢相信人類的突變,真會那麼快……
然而,他固然對雲霄,已有很深的成見,可是母子的天性,是不可以因而斷絕的,是以他仍惦念他的母親,尤其自己一番惡言頂撞,更感到深深內疚……
未及,他踏上了通往貴州的官道,但是又愣住了,心忖:往哪裡去呢?就如此流落江湖不成!四海芒芒,有親不可投,真是如同一時飄萍了……不由感慨萬千。
方當思忖,陡由前道飛馳過來幾匹健馬,那年頭騎馬趕路是常事,他也沒有留意,仍自佇立道邊,彷徨著應該何去何從。
轉眼間,飛馳過來的健馬已擦身而過,揚起滿天塵土,同時噪起一片鶯聲燕語,他不由放眼望去,卻見五個女子,而其中一個,正馳蹄回身瞧著自己,他從來就不大理會女人,一見對方深深注視自己,頓生反感,心道:“這女人怎麼回事,恁自瞧著人作什麼,真是不認羞的禍水……”
當即瞥了一眼,轉身向貴州方向飛躍而去。
陡地,突由身後傳來衣袂飄飄之聲,接著“呼,呼,呼……”越頭掠過五條黑影,快如流星過天,人影歡處,身前兩丈之地,已排列站著適才馬上的五個女子。
於是,他猛煞身形,停步玉立,鳳目凝視著她們。
那五個女子,年齡均在三十左右,全是一致的黑色羅裳,肩拖大紅披風,身材雖肥瘦不一,但個個卻是杏瞼桃腮,肌膚欺霜賽雪,盈盈亭立,秋水透威,卻是風華千種,儀態萬千。
但,在她們臉上,找不出一絲可人的笑意,眼睛也尋不出一點嫻靜與和平的柔暉,她們似乎共同有著綿綿怨恨,俏臉蛋都蒙上—層神聖不可侵犯的神色。
仲玉真不解,她們這是為什麼?個個寒芒變射,如臨大敵。
少頃,五個女子互示眼神,倏如驚蝶般散開,把仲玉圍在中心,好象眾星拱月似的,仲玉被這突如其來的舉動所怔住……方在發話,陡聞其中一女子厲聲道:“你可是名叫文子正?”
仲玉心中一驚,知道又是上場誤會,當即答道:“在下文仲玉,並非文子正,想是芳駕認錯了吧。”
“胡說,我早就認識你,還錯得了。”
“我們五洞聯袂,追蹤你數十天,不想都被你中途溜脫,今天可得乖乖地跟我們走。”
“別害怕,不會加害於你。”
“待著怎地,再溜也不行了。”
仲玉被這—番鶯聲燕語圍住,實在有點不耐,看情形非強迫自己隨行不可,說不得又要費周折了,當即朗聲:“不隨你們前往又待如何?”
鸝音甫落,人影飄閃,“呼”地一股勁風,直朝仲玉當胸湧到。
仲玉見這發話的女子,說動就動,掄打就打,真是不可理喻,當時也被激發傲性,忽見奇功迎面襲到,身形微起,憑空撥高一丈,讓過驟然一擊,飄落當地,長笑—聲,道:“好吧,就請芳駕五位一起上吧。”
頓時臉浮傲然,鳳目含憤,力聚變臂,嚴陣以待。
五洞觀音乃是當今武林之中,最難纏的五個魔女,平日傲性橫發,生就吃軟不吃硬,雖然眼前的文仲玉,在她們來說非常需要與之合作,但文仲玉那種野馬難馴的怪性,說話,又是那麼枉傲,也不由得芳心爆燥,再見仲玉竟敢空手挑戰,哪還顧得乃師的吩咐,或此後的結果?於是,鶯叱燕喝驟起,身形同時移動,正條身影繞著仲玉,團團直轉,但,她們步履之間,互相之間是有路數的每人身法除了互為交錯穿插與外,而腳底下各踩著,五種不同的迷蹤步,如此一來,五條身影,頓時變成了數十條飄忽不定的人蹤,真似一群驚蝶飛舞。
仲玉此刻被圍在中心,頓覺四周人影疾閃,衣袂飄飄,宛如無數的女人蹤影,在狂馳騰飛,把自己包圍得水洩不通,尤其五洞觀音各人都身穿黑色羅裳,披著紅色鬥蓬,飄忽之際,紅黑二色映著金色的陽光,直攪得仲玉眼花繚亂,心想:這是什麼陣式?倒也有點神奇!但僅憑如此繞著團團轉,卻也奈我不得!豈知,就當他忖思之時,倏聞一聲嬌嘯,五個觀音身法又變了,大約她們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