實則,他心裡也知道,周泰的目的,是針對他的,但在這裡,這種話不能點明。
周泰臉色微變,抬頭看了衛樵一眼,見衛樵神色淡淡中透著冷清,心裡微微發抖。他足艮衛樵恩怨複雜,他擔心衛樵藉機落井下石!緊擰著眉頭,眼神一陣散亂,餘光開始慢慢尋找起來。
在左邊的帷幔內,一身黑色長裙的洛彤微微皺眉,想著衛樵的承諾又瞥了眼那金色帷幔,對著周泰輕輕點了點頭。
周泰一見,心裡大石頭一落,連忙道:”是,我與鴻泰樓有些恩怨,是以想給他們找些麻煩。”
衛樵點頭,看向嚴松,道:“嚴松,周泰說的可是屬實,你可有要補充的?”
嚴松看向周泰,沒想到他如此義氣,竟然將責任都抗了過去,當即覺得自己交對了朋友,感激的看了他一眼,轉向衛樵道:“大人,屬實,屬實,沒有補充的。1衛樵點頭,道:”那好,布官對周泰宣判!”
大堂內的眾人一聽,紛紛一陣錯愕。這案子不都是審完了再判嗎?怎麼剛開始就判了?
“周泰聽判!”衛樵一拍驚堂木,沉聲道。
…..威……武……“慢著!”
兩邊衙役動作剛開始,一個聲音忽然在大堂裡響了起來。
眾人俱是心神一怔,目光看向說話的人。
衛樵嘴角微微翹起,終於還是來了。
在右邊靠後的位置,一個人影緩緩站了起來。
皇帝皇后,傅瀝洛彤,幾乎是所有人的目光,都盯著站起來的人。這個人是第一個站起來的,所有人都明白,熱鬧要開始了。
衛樵抬頭看去,淡淡道“哦:袁大人有何話要講?”
一一站起的人,正是大理寺卿,袁哲。
袁哲從容不迫的站在大堂裡,對於那些似有似無的目光完全無視,淡淡道:“衛大人,袁某有個疑問,為何案子還未審清就急著宣判?”
他是大理寺卿,是審案的專家。他問的話也簡單明瞭,沒有絲毫白勺含沙射影,就如同一個執著的審案高手,公正平和的質詢,完全出於對案子的本身上,沒有任何找麻煩的意思。
他的話音一落,眾人紛紛左右湊近低語,遙遙對視,眼神裡俱是彼此心知肚明的笑意。
王元會微微揚頭,看著衛樵嘴角冷笑一閃,袁哲的問話是恰如其分的,誰也挑不出個不是來!如今,就看衛樵如何應對了,只要有一點破綻,眾人便會群起而攻之!
‘哎,還是太年輕,儘管表面從容,其實心裡肯定是緊張無比的,哎,還是急躁了……’
“嘴上沒毛辦事不牢,古話果然誠不我欺,這衛樵才二十出頭,如何懂得審案?”
‘袁大人這麼一問,這衛樵定然無言以對,哎,傅閣老又看錯人了……1‘嘿,袁暫還算好對付的,我倒是希望這衛樵能夠扛過去……’
金色帷幔內,淡白色帷幔內,柱子兩邊的桌椅上,所有人都目光灼灼的盯著衛樵,眼神裡期待,冷屑,從容不迫,幸災樂禍不一而足,都在想著衛樵會如何應對。
衛樵淡淡一笑,目光掃了一圈,看著袁哲疑惑道:“袁大人,是否天下審案,都必須跟大理寺一樣?在下奉聖旨審案,自然不會拘泥於俗套。如果大入覺得下官審案有問題,下官退位讓賢如何?”
袁哲一怔,眼神裡怒色一閃。衛樵的話雖然說的漂亮,但話裡卻隱隱的暗示他指責皇帝識人不明!
袁哲悄悄瞥了眼毫無動靜的金黃色帷幔,微微皺眉,旋即從容道:“衛大人此言差矣,下官只是本分的問一句,絕無其他想法。每位大人審案的方式備有不同不假,但條陳在那裡,那可是經過千錘百煉數百年出得出,其中的道理自不用我說,相信衛大人也能明白。”
袁暫也是老宦海,豈會被衛樵一句話弄的手足無措,當即一句話又還了回來,連打帶消,將衛樵的話堵的一千二淨而且又反擊了一句!而這一句,卻還是頗為致命!
各個衙門部有辦事的程式,這些程式早已經深入人心,就好似規則一般。無論誰想要打破,都得面對這些規則中人l所有人的目光都看向衛樵,誰都明白這個道理,誰都想看看衛樵如何應對?
衛樵點了點頭,若有所思的看著他,道:
“在下是明白,不過我也希望袁大人明白,在下奉旨審案,首先想的是不負皇恩,至於條陳,那是我的參考之物,卻不是必須依循,這一點,還望袁大人能夠明白!”
袁哲一聽,頓時一窒。
天大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