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萎靡了不少。將手撐在臉側,她兀自望著桌上的美味糕點,卻已不再有興致。
而一旁的東陵馥亦是沉默思慮著,不再多言什麼。
片刻後,皇后的貼身婢女柳兒踏入殿內緩緩行了過來。傾身朝她一福,柳兒開口道,“公主,皇后娘娘此番讓你過去一趟。”
聞言,東陵馥點了點頭,“嗯,知道了。”
待傳話的柳兒走後,她只覺自己這兩日因心事頗重,且睡眠淺短,已是不如從前那般靈俏,可她又怕被母后瞧出端倪,便吩咐了玉岑替她再度修掩一番。
起身來到妝臺前坐下,東陵馥看著鏡中女子傾城如畫的容顏,卻是微凝了眉眼。
這樣一個美好的女子,不該在眉間藏著憂煩,隱著淺倦。
片刻後,待玉岑悉心的替她描畫了一抹淺淡唇色後,她才出了大殿,朝皇后那處而去。
一路來到蘭陵殿,東陵馥在宮人們的見禮中緩緩踏入內殿時,卻並未見溫敏彤如平日那
般倚在軟榻上品茶小憩,亦或是親自修剪花枝,而是見她正端坐與軟墊上,虔心禮佛。
此刻,繚繞著徐徐青煙的香爐與一尊金佛正擺放在桌塌的中央,而它們的前方,則是一冊翻開的佛經。
眼見瑩潤的佛珠在那婦人手中輕撥而動,且她輕合雙眼的模樣甚是虔誠,東陵馥只覺不可擾了這份神聖清寧,便嗓音輕緩的開口道,“母后既在禮佛,那兒臣便一會再來。”
彎身朝她一福,東陵馥正欲自行退出殿內時,卻聽得溫敏彤開口道,“不許走,馥兒也來同本宮一道禮佛。”
轉眸看向這婦人,東陵馥才見她緩緩張開了雙眼。
靜凝了片刻後,這女子便移步來到了她身旁。此時,已有伺候的太監拿了一張軟墊擺放在了溫敏彤的一側。
身形輕緩地在軟墊上坐下,東陵馥正欲開口問她為何要讓自己也來禮佛時,溫敏彤卻徑直說道,“你啊,欠缺城府,太過浮躁。”
聞言,東陵馥便是凝眼看向了香爐中的焚香,兀自在心中思量著她說教自己的話語。
難道她有什麼異常,被母后瞧了出來嗎?
見這女子並不言語什麼,溫敏彤又道,“本宮給你說個故事吧。”
“母后請講。”東陵馥點頭,細聲軟語地應道。
再度合上了雙眼,溫敏彤悠悠道,“從前,有個商人娶了四房妻妾,第四房妾深得丈夫喜愛,不論坐著站著,丈夫都跟她形影不離。第三房妾是經過一番辛苦才得到,丈夫常常在她身邊甜言蜜語,卻不如對第四房妾那般寵愛。”
“第二房妾與丈夫常常見面,互相安慰,宛如朋友。只要在一塊就彼此滿足,一旦分離,就會互相思念。而他的正妻,簡直像個婢女,家中一切繁重的勞作都由她擔任,她身陷各種苦惱,卻毫無怨言,在丈夫的心裡幾乎沒有位置。?”
張開雙眸瞥了眼一旁似在細細聆聽的女子,她繼續道,“一天,這個商人要外出做一筆生意,他問第四房妾是否願意同他一道去。第四房妾說不願。”
“丈夫恨她無情,就將第三房妾叫來問了同樣的問題,第三房妾卻說,就連你最心愛的四小妾都不願陪你去,我為何要陪你去?”
“而後,丈夫將第三房妾叫來又問,她卻說,我受過你恩惠,可以送你到城外,但若要我陪你外出,恕我不能答應。”
“丈夫也憎恨第二房妾的無情無義,便對自己的正妻問了相同的問題。”
“他的正妻便說,我離開父母,委身給你,不論苦樂或生死,都不會離開你的身邊。不論你去哪裡,走多遠,我都一定陪你去。”
“他平日裡疼愛的三房小妾都不肯陪他去,他才不得不攜帶決非意中人的正妻,離開都城而去。?”
雙眸微微一眯,溫敏彤緩緩道,“其實,他要去的地方乃是死亡之界。擁有四房妻妾的丈夫,便是人的意識。”
“而這四方妻妾分別代表了,身子,財富,?親人,心思”
“這四樣東西孰輕孰重,只有自己最為明瞭。”
聞言,東陵馥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後,便道,“母后,為什麼父皇醒來時看見我會那麼生氣?甚至,他說‘孽種’!”
所以,雲蘿公主並不是當今皇上的親生女兒?
昨日,皇叔的回答模稜兩可,其後不管她怎麼問,他都三緘其口,只是讓自己不要亂想,再過一段時日便會讓她知道整件事。
但,她已等不及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