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緹縈很快地看出來了,不安地望著他問:“你想到了什麼?”
朱文一驚,並驚異於她的眼光銳利,但他當然不能直抒胸中的感覺,只說:“師父!這封信關係重要,你老人家再想想,可還有未盡的話?”
“我看就這個樣了。我念給你們聽。”
“爹!”緹縈介面說道:“唸了我也聽不懂,你講吧!”
淳于意點點頭,便把信中內容講了一遍,第一段是略敘事實,緊接著說他被逮以後感念舊恩,格外思念的心情。然後說他平生做人自信得過,這一次遭遇冤屈,原持聽天由命的態度,但以朱文突來赴難,幼女哭送上路,割捨不下一片兒女心腸,所以起了偷生苟安之念,希望陽虛侯格外賜以援手。最後說明,特遣朱文到京,有所陳述請求,凡是朱文說的話,都代表他的意思,請陽虛侯“視同親謁”。
聽淳于意講完,緹縈才明白他為什麼“變”了!起了偷生苟安之念,只是為了兒女。“爹原來是為了我才活下去的!”她這樣在心中默語,覺得又驕傲、又傷心,不知是何又甜又酸的滋味。
“如何?”淳于意看他們,徵詢意見。朱文深深點一點頭,以略顯嘶啞的聲音答道:“我決不敢負師父的重託,只是我要請示師父,在君侯面前,是不是什麼話都可以說?”
淳于意考慮了好一會,答道:“我既託付了你,一切都由你決定。”
朱文遲重地應了一個字:“是!”
“爹!”緹縈有了意見,“請你添上一筆,說我給君侯請安,敬問起居!”
“好,好!應該。君侯原是最喜歡你的。”說罷,重新提筆,在牘尾把緹縈的意思添上。
於是在燭火上把墨藩烤一烤乾。檢點次序,用繩子把那些竹簡聯成一串,收入布囊,交付朱文,算是暫了一件大事。
“你準備何時動身?”淳于意問。
“我想跟阿媼商量一下再說。也許明天一早,我就先走了。”
“這麼匆促!”緹縈失聲輕呼。
“此一路去,沒有我的事了。為何不早早趕進京去呢?”
緹縈眼前最關心的一件事,就是怕朱文一走,她要來看父親會不方便。此外就是覺得沒有朱文,似乎無所倚恃似的——這一點,當然不便明言,但前者卻不妨公然問個清楚。
當她把她的顧慮說了以後,朱文立即答道:“你隨時可來侍奉師父,原是楊曹椽允許了的。回頭我再帶你去見一見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