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部分(1 / 4)

小說:緹縈 作者:賴賴

再看衛媼,倒是安閒不迫地在吃,但顯然地,她是食而不知其味,兩眼望著空中,想得出神了。緹縈不敢擾亂她的思路,耐著性子,靜靜等著。

好了,等把一碗餅吃完,她才轉臉看見緹縈,又看到那剩了大半碗的餅,問道:“只吃這麼一點?”

“實在吃不下。”緹縈強笑著搖一搖頭。衛媼停了停,嘆口氣說:“你這樣子沉不住氣可不好。辦不了大事!”

“誰說?”緹縈大聲地說,極力做出有擔當的樣子。

衛媼不跟她辯,換了個話題:“你可知道,你父親不許你跟著到長安。”

這一說,緹縈就急了:“不!不!我一定要去!”

“你怎麼去法?”

“咦!”緹縈心想,話風不對啊!衛媼原來已答應伴她一起同行的。而且若無衛媼,就到了長安,又有什麼用處?現在看樣子,衛媼改了主意,是翻悔了!想到這裡,她不覺氣憤,現於顏色:“阿媼,你不能說了話不算!你不能騙我!”

那神氣叫人好笑,倘在平日,衛媼一定會逗著她開開心,此時卻無這份閒心情,“你彆著急!”衛媼從容答道,“說你沉不住氣,你還不服氣,我話還沒有完,你就跟我翻臉了!”

最後那句話,說得緹縈好生不安,氣急敗壞地辯白:“沒有,沒有,我哪裡跟你翻臉了?”

“好,好,沒有,沒有。別鬧!”

“那麼,到長安去怎麼說呢?”

“原來我覺得你父親的話不錯,不能去!此刻想想,又改了主意——”

主意的改變,在聽了緹縈的話以後。衛媼不明白內史所說的,這件案子怎會把陽虛侯牽涉在內,但細想一想,果真牽涉在內,也不是件壞事。同涉一案,當然得到同樣的結果,不會一個有罪,一個無事,陽虛侯要洗刷自己,最徹底、最簡單的一策,就是把淳于意洗刷出來。因為案中主要人物尚且無罪,自然就無所謂牽涉到什麼人了!

由於這個想法,衛媼覺得長安之行,倒是有用的。在京城打聽案情,見機行事,叫緹縈纏住了陽虛侯,好歹要想個保得彼此平安無事的辦法出來。

但誠如淳于意所說,“一老一少,又是女流,處處不便”,此去必須有個男子漢陪伴照料。她剛才一直在思索的,就是要找這一個陪伴照料的人。

“我們要找這麼一個人,才能到得了長安,到了長安也才有用。”衛媼不慌不忙地說,“第一、要是一個熟人,一個陌生男子漢,同行上路,我不放心,你父親更不放心。第二、要是一個好人,此去跟著解差走,身不由己,極其辛苦,要是好人,才肯刻刻當心,處處搶先。第三、要是一個能幹人,弄個笨貨,既不會察言觀色,又不會說話應酬,要他何用?長安八街九陌十二橋,一百多閭里,沒有見過世面的,還迷了路呢!你想想看,哪來這麼個人?”

緹縈想到一個。但心念一動,自己覺得毫無意味。這時候怎麼還會想到“這一個人”呢?於是胡亂地想著一些毫無意義的東西,好叫她自己把這個人的影子拋掉。

“有阿文在這裡就好了!”

緹縈不願想這個人,偏偏衛媼說的就是這個人,“你提他幹什麼?”緹縈不耐煩地回了一句。

“那就只有這一個人了!”

“誰?”

“你三姊夫。”

“不錯,不錯!”緹縈高興了,“三姊夫是‘熟人’、‘好人’、也是‘能幹人’,跟你說的,完全符合。”

“就有一樣,你三姊夫的身子太弱了。”

這一說,緹縈立刻又犯愁了。想到至親,從頭數去,大姊夫去務農,足跡不履城市,更未出過遠門;二姊夫是個老實人,見了生人話都講不出來,而且膽小如鼠,最怕見官;四姊夫經商,遠遊吳楚,有半年多沒有音信了。算來算去,只有三姊夫可以擔當這份差使,偏偏身弱多病。千里長行,披星戴月,倘或受了風寒雨露,病倒過旅,已是一大麻煩,萬一不測,一命嗚呼,更是件不得了的事。輾轉思量,竟無善策,緹縈惟有嘆氣了。

她嘆氣,衛媼也嘆氣:“唉!說不得了,只好賭命了!”

“這,是怎麼說?”緹縈把一雙杏眼睜得滾圓,吃驚地望著她。

“叫你三姊夫陪著我們去啊!不管他受得住受不住,這趟辛苦,都說不得了!”

緹縈默然。她心裡有著濃重的不安,怕三姊夫這一去。真的是在“賭命”,但長安之行,決不能放棄,而此外又別無穩妥可靠的人。事情逼到這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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