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一個個滿懷惡意的人包圍著的銀灰色身影依舊纖細美麗,高高昂起頭,睥睨四方,銀灰色的眼睛掃過,對上她視線的人都是心中一凜,望著站在正中間驕傲如同女王的年輕女孩兒。
她看著周身包圍著的那些,譏諷地勾起唇角。就是這些人,這個不見硝煙的戰場上,她的敵人,跡部的敵人。
“跡部家還沒倒呢,你們……是不是太急切了點?”向來清潤的聲音此刻冰冷尖銳,幾乎讓人懷疑是換了一個人,那雙銀灰色的眼睛裡滿是灼灼的焰色,危險而好戰,“只要我還在,跡部家就沒有倒!跡部家族的血脈從不懼怕任何挑戰,膽敢觸犯跡部之尊榮者,必令其付出代價!”
眾人愣住了,眾矢之的的女孩子沒有像預想中或無助或哭泣,相反,她狠狠地將他們的質疑和挑釁扔了回來,決絕強硬。
驕傲得像是女王,因為責任和擔當而綻放出令人炫目的光芒。明明是纖弱的身體,眼中的神色卻讓人不敢小瞧半分。
漸漸地,人們散開了,那些令人不悅的視線中也出現了激賞和讚歎。
跡部景頤,這才是屹立百年而不倒的跡部真正的風采。
這樣的對手,至少應該贏得最基本的尊重。
她自幼流離於親人之所,寄人籬下多年。
她在鳳鏡夜的羽翼下成長,後來又被父兄百般呵護寵愛。
他們相識於少年時,他看著她成長,看著她戀愛結婚,看著她擁有自己的家庭孩子,這一刻,終於見證了這個女孩子最令人炫目的涅槃。
美輪美奐,浴火重生。
須王環立在離她不遠處,靜靜地看著這一刻。
這個女孩兒,終於長大。
眼底忽而有些酸澀,這樣的成長,終究是用痛和淚凝成的。她恨著那些因為骯髒的目的傷害跡部景吾的人,可是她卻從來沒有在人前哭出來。眼淚在她心裡築起一面牆,恨意凝成傷人的劍。
堅強,不會毫無理由地存在。
她以他們最不願看到的方式,一夜長大。
須王環撫上胸口,看著臺上的景頤,百感交集。欣喜於她的成長,卻又為這份成長而心痛,矛盾的可笑。
景頤,如果可以,我希望你永遠是初遇時那個在景吾和鏡夜身旁嫣然微笑的女孩子,不用難過,不用傷心。
你能永遠幸福無憂,會是我一生最大的祈願。
可是,山鷹,永遠不會成為只會歌唱的百靈。
既然如此,我會在你回首就能看見的地方,陪著你,看著你,為你祈禱,為你祝福。
沉寂下來的會場內忽然響起了掌聲。眾人循聲望去,燦金髮色的年輕男子輕拍掌,看著眾人包圍中的跡部景頤,微笑。
景頤,做得好。
作者有話要說:二更君,補償這些天苦等的大家,在此賠罪~
三更君即將登場,還請捧場!
☆、反身(二)
“父親。”黑髮的高挑男人收斂了以往散漫的樣子,恭敬地垂首肅立在年過半百的父親面前,沉聲問安行禮,可是那一身慵懶的雅痞調調卻怎樣也無法脫去。
“雅人,你來了。”鳳敬雄看了看自己的次子,揚了揚下巴,示意他坐在自己的左手邊。
鳳雅人安靜坐下,目光掃過對面低頭看著手中材料的鳳悠然,勾起唇角道:“大哥也在啊。”
鳳悠然抬頭,看了他一眼,什麼也沒有說。
“雅人,今天的會議,你準備的怎麼樣了?”鳳敬雄好像完全沒有看見兩個兒子之間並不和睦的互動,開口問道。
鳳雅人聞聲轉頭,回道:“還好。”
“那你覺得……怎麼樣?”平靜至極的語調,完全聽不出蘊含其中那深沉莫測的心思。
鳳家二少爺聞言心底冷笑,什麼怎麼樣?跡部景頤就算再怎麼天賦異稟,初涉商場也難以抵擋得了各個財團的聯手。之所以會這樣問旁人的看法,不過是因為對鳳鏡夜的忌憚,還有那個同樣讓人無法放心的,隨時會醒來的跡部景吾。
他的弟弟一直都非常優秀。
無可挑剔的才華和手腕,敏銳的直覺和令人心驚的深沉,城府天成。在父親心中,恐怕在這個完美的兒子面前僅剩的障礙,只有幼子的身份和當年親手被他抱進家門的女孩兒,跡部景頤。
現在的局勢,很難說鏡夜會站在哪一邊。雖然許久都未得到他的半分訊息,景頤獨自一人回到東京已經近兩個月了,鏡夜卻從未露面,似乎對鳳家和跡部家的爭端諱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