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疾書,只這第一句年出,便有許多人臉色變了些,有的凝神肅容,仔細等待下句,張謙則皺起了眉頭,心頭泛起不好的感覺來。而陳峰和陳俊兄弟二人雖然沒什麼詩才,但鑑賞能力還是有的,互視一眼,眸中充滿驚喜和複雜之色。
第一句詩的出現,旁人都還來不及真正揣摩它,當然,單句頂多能說無可挑剔,也不能說好或不好,然而當片刻之後柳宗陽念後面的內容時,這首詩句的最初輪廓,就已然出現在眾人眼前,大氣而瑰麗的氣象,隨著這詞句的成型,鋪展開去。
刷刷刷。
“樓臺……見新月,燈火……上雙橋。”
“隔岸……開朱箔,臨風……弄紫簫。”
“誰憐……遠遊子,心旆……正搖搖。”
在場眾人中品鑑詩詞的水平還是不錯的,此首五言律詩,已將整個秦淮夜景描寫得淋漓盡致,生動形象的將整個秦淮夜景用語言寫了出來,念出這首詩,聽的人不禁然的一副秦淮河夜景便呈現在自己腦海之中。
此時先是鴉雀無聲,然後便是竊竊私語。
葉塵收筆,仔細看了幾眼,對自己今天的毛筆字感覺很滿意,至於內容反正是抄的在北宋初期之後傳送近千年的好詩,根本不用擔心什麼的。他隨手拿起宣紙,吹了一口氣,轉頭說道:“請柳陽世叔點評…………”
柳宗陽此時再看向葉塵的神色表情,已經和剛才大為不同,依然很客氣,但雙眸中卻多了一份重視和驚疑。
他手上接過寫有詩詞的宣紙,又反覆看了幾遍,心中已在想著到底該用怎樣的評價。
煙火升騰,旁人等待著他的第一句評語,張謙臉上的儒雅微笑,溫文謙恭早已蕩然無存,一臉的難以置信。他很想說這首詩是陳青抄的,但一想自己先前所作之詩也是買別人的。最主要的是,眼前這首《秦淮夜泊》的水準實在是太高了點,這樣的詩有誰會拿出去賣?
陳峰和陳俊看了張謙一眼,臉上滿是出了一口惡氣的舒爽,但目光落回柳宗陽手中的紙箋上,再看向自家這位堂弟。燈火明滅間,二人眸光復雜難言…………
陳峰嘆了口氣,幽幽的說道:“一個多月前,舍弟陳青家中遭遇不幸,被宋國朝廷強佔吳越之後,家產被搶奪一空,我那二叔一家除青弟夫婦之外,全部被宋國朝廷害死。”
陳峰這句話一說,眾人再看向這首《秦淮夜泊》中最後一句詩————‘誰憐遠遊子,心旆正搖搖’時,卻是心中一震,更加覺得這首詩意境之深遠,還在他們剛才所想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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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舫詩會的八船連舫分為一主七副,主舫大小是其它七個副舫的三倍,裡面的歌姬更漂亮,酒水瓜果吃食檔次更高,更精緻美味。最主要的是,坐在主舫裡面的人才是真正有文才或者身份尊貴之人。此時,主舫中的詩會也已經進入**。
音樂聲響起來,一張張的箋紙在眾人手上傳來傳去,歌女輕靈的嗓音在吟唱著今晚的優秀詩作。這裡的氣氛比之副舫中的詩會要相對嚴肅一些,因為重量級的人物也多,但各種各樣的表演仍舊能將氣氛烘托得活潑又不失古雅。
寬敞華美的舫廳之中,眾人擺開宴席,女人居於一邊、才子居於一邊,主人與一干有名氣地位的淵博宿老又是一邊,沒有搭建專門的舞臺,然而偶爾出現在中間空廳間的歌舞表演確實自然非常,令人印象深刻,能夠來到這次詩會的多是名聲頗盛的頭牌之類,顯然也為此花過不少的心思。
能夠坐在這裡面的年輕人是真正有些名氣的才子,這些才子若有佳作,多會直接起身與眾人品評,每隔一段時間,便會有幾首質量足夠好的詩詞出現,紙箋在眾人手上流傳觀看,如果那首詩真的好,或者有其它看法,便也會有人起身唸誦一番,與眾人討論,那些有名氣地位的淵博宿老自然也會做出點評。
柳家家主柳越澤身為主人,但卻只緊挨著主位,坐在一側,他的旁邊主位之上則是一位一身貴氣的老者。這位老者名叫劉瑾瑜,乃是南唐戶部侍郎,正四品官員。南唐官制與宋國不同,與前朝大唐相仿,由戶部掌管一國錢物稅收。而這位劉瑾瑜便是戶部的二把手,僅次於戶部尚書王進書。可謂是位高權重。
柳家雖然是商業世家,但卻與書香世家劉家世代交好,當代柳家家主柳越澤與劉瑾瑜更是交情深厚,親如兄弟。柳家舉辦詩會,常常會請來劉家才子來坐鎮,但今天竟然是劉瑾瑜親自在場,這種情況還是極為少見的。
劉瑾瑜是一位南唐少見的能臣,有訊息稱他雖然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