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傳令,各軍立即南撒!命安多瞎高率軍接應東城之軍,替大軍斷後。各軍撒軍前,必須焚燬所有器械,列隊而行,敢自相驚擾者,斬!”
…………
…………
七月二十四日,宋國大口寨。
党進一大早起來,便例行前往軍營巡視。
宋國大口寨與祥符國黃灣關相距不到百里,因地理位置和地形的原因,此處是兩國相接兩千多里邊防線上最重要的一段。
宋國方面大口寨往東南方向一百五十里外便是西北大營主力駐地慶州,而祥符國方面則是由白狼軍團負責駐防此地。黃灣關中更是常駐有白狼軍團一個旅的人馬。
近日宋國西北邊軍十萬駐於大口寨,做出大軍壓境姿態,一方面是為了牽制祥符國白狼軍團;另一方面萬一祥符國在河西走廊吃了敗仗,而蘭州戰事也敗於吐蕃人之手,那麼宋國和遼國便可隨時真正的發兵進犯祥符國。
但是,祥符國只要沒在河西走廊吃敗仗,沒有大敗於吐蕃人,作為宋國也好,遼國也罷,都不會輕易向祥符國發兵從而惹火燒身。畢竟他們先後在祥符國手上大敗時間過去沒多久。但對於宋國來說,不會向祥符國輕易發兵主要指的是朝廷和宋帝。對於党進來說,他無時無刻都不會忘記一年前大敗於祥符國之手,且自己身受重傷的恥辱,做夢都想報仇雪恨。
所以,在數天前樞密院發來命令讓大軍前置於大口寨,以牽制祥符國駐邊兵力時,他毫不猶豫的將所有兵力全部調動至大口寨,且每日都做好隨時真正的發兵攻打祥符國的準備,確保自己不錯過任何一次有可能出現的機會。每日更是一早一晚,兩次巡視各軍大營。
但今天党進方出得大口寨城門,便聽身後有數騎追來,這些人一面大聲抽打著坐騎,一面大聲喊叫著党進的官諱,他只得勒馬停住,派親兵前去詢問。只見親兵領令前去,與那些人交談數語,便領著那幾人疾馳而來,到了眼前,党進不由吃了一驚,原來其中一個,卻是他認得的,乃是宮中一名內侍官,名喚侯文剛,党進知道此太監頗得當今天子的信任,不知為何出現在此地。
雖然只是一名七品內侍官,但党進卻知道這些天子身邊的近人卻是最不能得罪之人,特別是他們這樣統兵在外的大將,更是如此。所以他不敢怠慢,急忙策馬上前,問道:“侯內使怎麼會出現在此地?”
那侯文剛卻不答話,只是揮了揮手,旁邊一個大內侍衛裝束模樣的護衛連忙下了馬,鄭重其事的拿出一個精緻無比的檀木盒,雙手捧著送到了侯文剛手中。然後侯文剛高高捧起這檀木盒,尖聲道:“黨將軍,有皇上御批。”
党進大驚,連忙滾身下馬,跪在地上,口呼萬歲,接過木盒,驗過封漆小心開啟,細細完,令身邊的書記官收好,起身對侯文剛說道:“皇上旨意,下官已知。侯內使遠來辛苦,尚請暫回驛館歇休,待下官辦完這趟差使,晚上回來,再給內使接風洗塵。”
第九百二十九章 韓熙載的恐懼
那侯文剛抱抱拳,說道:“出宮時,陛下囑咐咱家早去早回,之前來的路上在京兆府下大雨耽誤了兩天,再加上若是回去的遲了,陛下不喜,咱家這躺差事的功勞不說,恐怕便連苦勞都沒了。所以,黨將軍亦不必客氣,當是軍務要緊。這大口寨咱家便不逗留下了,今日便回京兆府,只是要請党進將賜幾個字,回去咱家也好交差。”
“如此豈非令下官太過意不去………”
侯文剛卻不待他說完,馬上說道:“非是咱家客氣,實是這一路上經常下雨,回京都亦免不了要耽誤時間,只能早些往回去。”
党進在開封時就知道此太監,知道是個膽小怕事的。在他想來,這太監這番巴巴的跑來送御批,多半見著這個難得的機會,便要表現表現。要知道,不辭辛苦從開封跑來,日後他這邊將陛下交待的差事做好,免不了也算是一功。但侯文剛雖到了大口寨,心裡多半還是大口寨乃前線,說不定什麼時候便打起仗來,所謂“君子不立危牆之下”便是如此,侯文剛自然是離危險越遠越好。
党進自以為是的想清楚其中原委,因此也不再挽留,抱拳道:“如此,下官亦不敢恥噪,他日有機會回開封,再給侯內使賠罪。”說罷,喚來一個校尉,令其點了百騎人馬,護送侯文剛,又暗中叫心腹返回他在大口寨臨時帥府,取了五百兩銀子,送給侯文剛。
直到目送侯文剛遠去,党進才轉過身來,神色中一片振奮,吩咐道:“傳本帥軍令,召集軍都指揮使以上將官到白虎節堂進行軍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