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最虔誠的禮數。
但這並不妨礙滿莊子的蝗蟲大嚼莊稼,有些甚至跳到供桌上,齧咬起貢品裡的青澀果子。
滕風平認得這老夫子是村子裡面一位老秀才,平時在村子裡面德高望重,但在接受了兩年洗禮的滕風平看來,這位老人簡直就是迂腐的代名詞。特別是眼見村裡面的人不去捕殺蝗蟲,而是在這裡幹這等蠢事,頓時讓滕風平怒火中燒,氣得不行。
自從考上祥符學院之後,滕風平在村裡面的威望其實已經快要超過這位老秀才,所以他在村子裡面做事少有顧忌,再加上此時肚子有些餓了,跑了大半天,一口飯都沒吃,便不理會跪在地上的莊戶,三兩步來到供桌前,抓起供桌上的酥皮點心美美的咬了一口,不錯,不錯,油而不膩,隱隱還有一股子桂花香氣。
“李兄,這裡的點心著實不錯,你遠道而來送在下,辛苦了,也來嚐嚐。”滕風平大聲招呼馬伕也過來享用美食。
那馬伕本就是韓熙載府上一名僕人,算是夏京城的人,關於陛下下旨吃蝗蟲的事情知道的甚為詳細,此時倒也不客氣,先抓著酒壺灌了一通,再撕下一塊烤豬肉大嚼,嘴裡吧唧有聲。
跪在下面的眾莊戶頓時目瞪口呆,那位老秀才更是眼睛都快瞪出來了,指著他們渾身哆嗦的說不出話來。若不是他認出是他們村子文曲星回來了,他早就帶人將這兩個敢褻瀆神靈的狂徒打爬下了。
第一千零九十八章 宋帝的驚慌
“平兒,你放假了,什麼時候回來的。”跪在下面的一個農婦爬起來,開心的來到滕風平眼前,一邊幫著後者整理衣服,一邊一臉慈愛的說道。
“是滕哥兒回來了。”
“我們村子的文曲星回來了。”頓時不少人爬起來和滕風平打招呼,場面一片混亂。
旁邊那老秀才將眾人呵斥到一邊,指著滕風平剛想說什麼,滕風平卻搶先說道:“諸位叔叔、伯伯、嬸嬸,父老鄉親們,你們一個個都是大活人,不去地裡抓蝗蟲,怎麼跪著磕頭就能把蝗蟲求跑了?
那老秀才上前搭話:“滕哥兒,你如今貴為祥符學院的學生,放在以前那都是舉人一般的大貴人,怎麼如此不敬神靈?要知道這是上天降罪,我等應該祈求上蒼的原諒,怎敢胡亂殺戮?”
“我小時候都吃過蝗蟲,如今不已經考上了祥符學院,畢業之後,就可入朝為官,怎麼就沒有什麼見鬼的蝗神降災?連陛下都說自己吃過蝗蟲,什麼狗屁蝗神敢給我祥符國陛下降災?而你們磕了半天頭,蝗蟲可曾少了一隻?還不如攢些力氣,也好多捕殺幾隻蝗蟲,換一些糧食回來。”
“可是……”老秀才話還沒說完,往前一步,腳下輕響傳來,卻是將兩隻蝗蟲給踩死了。他漲紅了臉說不下去了,他自己也殺死了蝗蟲。
“三伯,咱莊子上誰小時候沒抓過蝗蟲玩耍,弄死幾個還不常有的事情,也沒見那蝗神懲罰誰。你沒聽滕哥兒說嘛!就連陛下都吃蝗蟲,陛下是誰,那才是真正的神仙一般的存在。咱還是聽陛下的,把地裡的蝗蟲抓乾淨,我聽說拿到官府一百斤蝗蟲可以換一斤糧食或者十文錢呢,你看這麼多蝗蟲,誰家一天不抓個兩三百斤的,換些錢或者糧食,總比家裡面的糧食一天天變少的強吧。”一名莊戶說道。
不待那三伯發話,莊子上的人就鳥獸散一般的跑著離開,呼兒喚女的又是扎口袋,又是綁紗網,各自忙乎開了。
很快滕家莊戶們湧出莊子,向自家的田頭奔去,一個個叫囂著要殺盡蝗蟲,用捕殺的蝗蟲將自家田地裡應該出產的糧食換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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祥符國,天定三年,八月一日,
宋國永興軍路、秦鳳路、河東三路流民相繼出現,他們從各自已經找不到絲毫食物的村鎮一路匯聚到了附近縣城,人數越來越多,少則百人,多則已經上萬人。而宋國這些縣城因為長平倉裡面沒有糧食,朝廷也沒有送來什麼糧食,所以城中官員冷漠的下令關城,不讓流民進城。
流民找不到活路,只能繼續往最近的州城匯聚,結果州城和縣城一樣,同樣關著城門,甚至有一些州城因為關城門不及時,流民和城門士兵發生了衝突,出現了流血事件,差點就出現暴亂。或者說只差一個導火線便有可能出現暴亂事件。有那盡責、仁慈一些的知縣和知府還會讓人在城外擺個攤子,只是那鍋裡面的粥稀比清水好不了多少。
本地州縣城不讓進,父母官給不了活路,大部分流民開始向京兆府、晉陽、秦州等大城匯聚。但也有靠近祥符國的,向祥符國匯聚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