彎向左肩內側,指尖觸及靠近脖子的鎖骨部分。寓意是:右衽之道,漢統至上。
賈環目送著伺候隊伍遠去,騎在馬上,眺望著遍佈在敦煌四周的軍營。營區前後左右,法度森嚴。還有遠方,並不算堅固,比嘉峪關顯得矮小的敦煌城。
沈遷策馬到賈環身邊,看著傍晚時茫茫天地間的景色,雀躍的道:“子玉,我們到了!”他意欲參加西征,建功立業。抵達目的地,心中高興。
“嗯。”賈環感慨的點頭,喝道:“駕!”一馬當先,向敦煌城馳去。身後的騎兵縱馬追隨!
敦煌!
絲路上璀璨的明珠,東西文化交匯與此。華戎所交,一大都會。人文薈萃,文化璨然。明時因戰亂,遷軍民至嘉峪關內,廢棄瓜州、沙洲。此後,敦煌田園漸蕪,逐漸的衰敗。風播樓柳空千里,月照流沙別一天。
而國朝定鼎後,重置明朝前期的沙洲衛、哈密衛等衛所。屯田開墾。開發敦煌、瓜州。此時的敦煌沃野千里。有良田10萬餘畝,引党項河水灌溉,為沙漠中的綠洲。隨著絲路重啟,國朝征服西域,商旅恢復,重新煥發生機。
同時,這座名城,亦是他此次西行的終點!
自五月底啟程,至今日臨近八月中秋時才到。歷時近三個月。一路關山阻隔,跋山涉水,披星戴月。他終於來到此地!
這裡,既是他西行的終點,亦是西征的起點!
此時的西域全境已經丟失,就剩下這裡。
然而,率土之濱,莫非王土!漢唐故地,今當復之。
…
八月十三日,賈環抵達敦煌。由龐澤、沈遷和總督府的幕僚程攸在城門處迎著。安排與敦煌的豪強地主,各胡商、糧商的見面酒宴,定在明晚。
程攸將賈環安頓在城南的驛館中。從龜茲城中退回來的文官,基本都匯聚在此。賈環有幾個熟人。
比如:敵對的、原左副都御史、現任西域左布政使韓伯安。當時何大學士將其明升暗降,一腳踢到西域。不期賈環又與之相逢在西域。
比如:閩黨的骨幹,工部尚書紀興生的好友,部院可期,但被犧牲的汪學士汪。他兒子曾經跪在華墨府前叩首求饒。他官任西域布政司經歷(從六品)。
程攸瘦瘦高高的個子,態度略顯冷淡。他當日在京中質疑賈環被打臉。將賈環一行安排妥當,再道:“賈兄,齊總督正帶著諸將在瓜州、常樂一線視察防區。過幾日才會返回。賈兄先忙自己的任務。”
整個西域的地形,蔥嶺以東,敦煌以西。大致上可以簡單的描述為“三山夾兩盆”。
居中的天山和崑崙山夾著塔里木盆地。天山和阿爾泰山脈夾著準噶爾盆地。
拔野古部的大軍必然是從位於天山北麓的龜茲出發,經由北庭,高昌,伊吾等地區進犯。從蒲昌海,樓蘭故地的大漠中穿過,攻打敦煌的可能性較小。
因而,居於敦煌西北向的瓜州那裡,比敦煌更靠近前線。
賈環早就將地圖看了多遍,心中有數,平靜的拱手道:“多謝程兄告知。”
“不謝。”程攸神情冷淡的點點頭,在驛館東面的小院門口對賈環幾人拱拱手,轉身離去。
片刻後,賈環抵達敦煌的訊息,迅速的傳遍敦煌城內外。
…
敦煌,水草豐美,沃野千里。但其地域只設有一縣。為大周沙州府的府城所在。
同時,因為它的地理、地形,,在整個西域版圖中的影響力很弱。其位於整個西域的最東處,西臨大漠,東是沙洲。北面是山脈,北庭草原
唐時設安西四鎮,敦煌即便為整個涼州文化的中心,河西走廊的最西端要地,絲路上的明珠,依舊沒有作為軍事重鎮。它的輻射範圍太窄。
在這樣的一座縣城中,城廓有限,各種訊息傳得飛快。賈環名滿天下,同時作為大軍的軍需主官,並且要約見敦煌城內外的商人、地方豪強(縉紳),意欲求購糧食。他的到來,自是特別引人關注。
…
敦煌城東一處華美的府邸中。夜幕淡淡。胡笳樂起,樂聲奔放,熱烈。
一名胖胖的胡商倚靠在胡椅上,樂呵呵的欣賞著眼前十二名漢女的靈動的舞蹈:手中絲帶飄飛,金黃色的薄衫貼身,一段段雪白的蠻腰露出來。身下的長裙婀娜。
西域全境,此時的大勢是胡道昌漢無人。漢女竟為奴!
另有四五名胡商作陪。紛紛舉杯飲酒,時而大笑。
敦煌城中,以漢人、吐谷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