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以謂,正人君子;何以謂,以公廢私?何以謂,古之名臣?
天地有正氣,雜然賦流形!
何大學士心中下了這個決定之後,一片坦然,擺擺手,道:“不是為你,乃是為京中百姓耳。”
何以漸插話道:“賈子玉,給我一匹馬,我也要跟著去。”
賈環點頭。讓胡小四去安排。片刻後,五匹馬在何府再次被封鎖前,衝向北面。
寒風冷,馬蹄聲急。寒星退,夜光殘。匹馬向北。
第五百三十五章 抵達。
“噠噠”
馬蹄踏在京城內的路上。五匹馬急速的從大街上一處還沒有合攏的關口衝過去,去往阜成門。
京師九門。北面是德勝門,安定門。阜成門位於西面正中。賈環、何大學士一行,當然不會走德勝門出內城到京營的駐地。不用想,都知道德勝門會被太子控制住。
他們將從阜成門出內城,繞道前往北面。府軍左衛控制著宣武門的訊息他們還不知道。宣武門位於京城南面,從南門出,再繞到北面,路遠,時間、風險大增。
阜成門中,府軍後衛已經關閉城門,隔絕內外。幾十名兵士在城門口架著木拒馬,橫在道路上,手裡拿著刀槍。奇怪,傲視的看著騎馬起來的幾人,這個時候想要出城?
何大學士騎著馬,當前一步,主動的道:“這次由老夫來解決。”
前面幾個關口,都是賈環決定,或者繞路,或者衝擊,一路順利的過來。
…
賈府中,隨著清晨的到來,府內被叛軍殺進來的創傷慢慢的癒合。暫時再沒有叛軍過來。炊煙裊裊升起。柳逸塵和張四水、黃總旗商議後,派人去廚房做飯。
榮禧堂中,寶釵一身蔥黃色的棉裙,身姿豐美,閉著眼睛,坐在鋪著柔軟坐蓐的椅子上。香菱和如意在一旁服侍,鶯兒拿了一碗熱粥過來,“奶奶,喝點粥吧!”這一幕,正發生在榮禧堂各處。米粥的甜香飄散,帶著難言的溫暖。
寶釵點頭,睜開眼睛。突然的,一直噙在眼眶中打轉的眼淚,就這麼順著她白皙的臉龐滾落下來。牡丹一哭。她不是為現在的處境而哭,而是對丈夫的擔心。
賈環冒險外出,並沒有來辭別。難不成,他從榮禧堂出去,真的是兩人見的最後一面?一念及此,寶釵就心中情緒激盪。相視的種種,新婚以來的甜蜜,在眼前,腦海中浮起。
以寶姐姐之冷豔、端莊、持重,此時,見賈環久久不歸,亦是壓不住心中的情緒。淚痕滿面。
賈府的姑娘們是聚在一塊區域內。湘雲和黛玉就在寶釵附近。正在喝粥。
看著哭起來的寶姐姐,湘雲心裡嘆口氣。在更大的生活變故、風暴面前,寶姐姐亦難穩得住。但她絲毫沒有覺得寶姐姐脆弱。如今的局面,只有男人們能解決。她們這些閨閣女子,幫不上忙。只能祈盼環哥兒早點回來。
環哥兒,你在哪裡?
黛玉擱下粥碗,放在紫鵑的手中,走到寶釵身邊。她在這方面的承受力,比寶釵要強。畢竟,在金陵已經經歷過一次。細聲道:“寶姐姐,你別哭。”
黛玉和寶釵的關係在早八…九月份時就已經修復,再無隔閡。寶釵接過香菱遞來的手帕,擦著眼淚,點點頭。
這一夜,賈府裡流的眼淚實在太多。寶釵流淚,探春、李紈等都看過來。要說現在誰最擔心,非寶釵莫屬。夫妻二字,不僅僅是一紙婚書啊!
李紈對此,體會尤其的深刻。
黛玉不大會安慰人,但她有她看問題的視角。如若清簫般幽幽的、悅耳的聲音很堅定,道:“寶姐姐,前日裡,環哥在我那裡寫了一首菊花詩。你在場。他寫道:本效能耐寒,風霜其耐何?環哥會沒事的。”
黛玉對賈環保持著信心。以花喻人,以詩自喻。這一句詩,充滿了力量、氣魄、風骨。
本效能耐寒,風霜其耐何?是啊,風霜刀劍又如何?打不垮,壓不倒他的!
李紈、三春、湘雲並身邊的丫鬟們,在心中默唸著黛玉吟誦的這句詩。
…
京城外城西的內河提上,駿馬風馳電掣,趕往京城北面。
“哈哈!痛快!”何大學士在馬上大笑,全然不像六十二歲的老人。
剛才在阜成門門口,何大學士當面與府軍後衛的章指揮使交涉。章指揮使支支吾吾。賈環突然拿出火銃,指著章指揮使,挾持章指揮使開啟城門,放他們出城。臨機應變,表現的極其果斷。
何大學士從賈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