士並沒有調兵的許可權啊!賈兄怎麼說服何相去調京營?”
駱宏作為賈家族學的塾師,又是賈環曾經的老師,待遇很好,在向南大廳中休息,這時聽到張四水的話,亦是長嘆一口氣,“唉…”他對形式的預測也很悲觀。
…
何府中,賈環輕輕的吸一口氣。他知道何大學士說的是實情。寧家的皇帝不可能給大學士兵權。但是,他不得不爭取。因為,賈府命懸一線中!
賈環拱手道:“何相,以當今天子之英武,不可能沒有佈置後手。以我推測,京營肯定有天子的旨意。若是何相前往,當能說服五營參將發兵平叛。”
京營在京城中有六營兵馬,但是顯武營參將樂白因和太子有染,被王子騰下獄。關押在五軍都督府的大牢中。不少將校都被審查。顯武營的戰力堪憂。沒有各級軍官指揮啊!所以,賈環說的五營參將。
但是,賈環不知道的是,顯武營參將樂白早就已經被手下胡遊擊放出來,去了京營大營。
天子有後手,這是賈環用來說服何大學士的“武器”。肯定有。他相信何大學士也能推測的出來。
作為一個政變上位的天子,派了欽差大臣王子騰正在查太子,查的那麼狠,還關了太子的禁閉,天子卻跑到了四百里外的承德打獵。有這樣不在乎至尊寶座的皇帝?
何大學士想了想,道:“子玉,話雖然如此說,但天子若有佈置,我去不去京營,其實差不多。子玉,京營的兵權,我不想碰。”
何大學士話說的很誠懇。他對觸碰京營的兵權還是很有些顧忌。這是人主的禁……臠。他對賈環還是很看重的,有意栽培。這並非私交,而是為國選才。
賈環用力的抿一抿嘴。
何大學士接著提出一個折中的方案,道:“子玉前來,殺散守在我府上門口計程車兵,暫時解除我府上的禁止。我雖然沒有調兵的許可權,但是我準備外出,至五城兵馬司中,調兵維護京城的秩序。屆時,我會派人到你府上守衛。”
五城兵馬司,大約類似於京城的警察部隊。分別歸五個巡城御史管。這是何大學士職權內可以調動的武力。
賈環搖頭,直言道:“何相,我不僅與汝陽侯有私怨,同樣與太子關係不佳。”說著,直視著何大學士,緩緩的道:“何前輩,我輩讀書人,讀聖賢書,所謂何事?
為天地立心,為生民立命。為往聖繼絕學,為萬世開太平!如今,京城中因為叛亂,生靈塗炭。百萬百姓,猶如置身於水深火熱之中。官為民之父母,何前輩於心何忍?
如果在此時計較個人榮辱得失、政治地位、前途,那麼所謂的政治理想、抱負,究竟是為了什麼?是為了自己的大權在握、青史留名,還是為了百姓?”
賈環這話,是有點刺耳的。何以漸相當不滿,手指著賈環,“你…”合著不是你父親,這樣鼓動他父親去作死啊?且不說,現在去京營有沒有作用,動了京營的兵權,天子回來會怎麼想?
何大學士擺擺手,制止了兒子,目光炯炯的看著賈環。賈環毫不示弱的對視。意志堅定如磐石。因為,他沒有退路了。
其實,賈環的口才確實算不錯的。一番話說的,有拍馬屁,有理想,有鼓吹,有激將法。這要是對付清流,或者鼓動一腔熱血的中年官員,還沒準真有效。
但要說把近乎坐到人臣巔峰的,才智、權謀一流的何大學士鼓動的頭腦發熱,似乎還差點火候。何大學士當然看得出來賈環的私心。賈環和太子關係不好嘛。
何大學士看了賈環一會,隨後仰頭大笑,道:“哈哈,人言賈子玉辯才無礙,今日有幸得聞。走吧!你隨我去京營調兵。”
賈環的說辭,他看得明白。裡頭的手段、技巧、目標,他腦子一過,就明白。宦海沉浮,他什麼人沒見過?但確實是有一些觸動。他的政治理想,為的是什麼?為他個人的政治前途嗎?
不是的!
政治家,與政客、官僚有著本質的區別。
何大學士看透賈環的說辭,但他的選擇是:去京營。百姓於水火之中,他能盡一份力卻無動於衷,顧忌是天子的感官。那還說什麼日後?日後再有這樣的局勢、情形,他就一定會救?
賈環大喜,長揖一禮,道:“謝何前輩。我帶來了五匹馬,我讓一匹給何前輩。”。心中感慨萬千,他確實是在賭一把。何大學士能成為文臣的領袖,自有他的人格魅力所在。
何大學士的選擇,說的通俗一點:叫做君子可以欺之以方。但,賈環心中真正想的是: